胡惟庸也撲通聲跪下,五體投地。
“既來了,在下就沒想活著回去,請老大人聽在下說幾句話行不行!”
見徐恩增不置可否,胡惟庸又開口說道。
“定遠軍其實不過都是些活不下去的窮漢,若不是實在沒活路,誰會造反。”
“說得好聽!”徐恩增端起查茶碗冷笑。
“我等雖出身草莽,可也知道天威不可抗拒,早早晚晚是身死族滅的下場。
所以,定遠上下,其實一直盼著朝廷一紙詔書,招安我等!”
招安!
徐恩增眉頭微皺,如今天下紛亂,不少漢臣都建議招安。但是天下這些賊骨頭也不知怎地,一個比一個骨頭硬,就是不招安。
“朱五想招安?”
“老大人明鑒,朱五原來不過是個要飯的,哪有什么雄心壯志。他不止一次的說過,只要朝廷給個官職,能讓他光宗耀祖就成。
老大人,誰傻啊!誰放著好朝廷命官不做,榮華富貴不享,豁出命造反!”
徐恩增不信,“既有招安之意,為何不早像朝廷投誠!”
“朝廷不容啊!”
胡惟庸又道,“老大人不是不知道,官軍殘暴,尤其丞相脫脫,動輒屠城,不給我等留活路啊。
脫脫丞相曾言,要把我定遠軍上下殺得雞犬不留,我等雖是螻蟻也是姓命。
誰想死啊!所以我等只好拼命抵抗王師,其實只要朝廷有招安的旨意,我等早降了!”
這話半真半假。
徐恩增半信半疑。
蒙元對待造反,沒有懷柔二字,向來一地反殺一地,一人反屠一城。
但是朱五招安?
聽著,不大可信。
畢竟,他可是天下聞名的大賊。
可是,從另一方面來說,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。
當官的從來都是七竅玲瓏心,胡惟庸這些話等于有了一個契機。
一個徐恩增的東主,哈麻彈劾脫脫的契機。
既然招安可平盤亂,你脫脫為何勞民傷財,興師動眾?
六十萬大軍對十萬泥腿子,你到底是打不過,還是不想打?
天下兵馬都在權臣只手,你是不是養寇自重,別有用心?
一時間,徐恩增沉吟不語,半晌,才開口說道,“你和老夫說這些,何意?”
“我等欲像朝廷投誠,苦于沒有門路,請老大人慈悲,為我等之路!”
胡惟庸笑道,“在下知道,老大人被哈麻丞相依為臂膀,一刻都離不得!”
說著,慢慢的打開另一個隨身帶禮盒。
嘶!
饒是徐恩增見多識廣,此刻也眼皮直跳。
一只一尺高通體血紅,上面嵌了無數珍寶,流光溢彩,血紅的珊瑚。
無價之寶!
“只要老大人在哈麻丞相那,為我等說兩句好話,我定遠上下十萬將士,必定感恩戴德。”
說著,從懷里掏出一疊錢莊的銀票。
“這有銀十五萬,是朱五總管孝敬老大人的茶錢!”
“老夫缺這點錢?”徐恩增不屑。
胡惟庸心中冷笑,你他媽眼睛都直了,還說不缺。
“我家總管還說了,只要招安的事成了,事成之后,銀子五十萬,金五千兩,綢緞千匹,江南佳麗三十奉上。
如成了,老大人和哈麻丞相就是我等的再生父母,這些財貨不是一次的。”
徐恩增粗重的喘息中,胡惟庸繼續笑道,”而是每年如此,年年不落,從運河送到大都!”
………
劇透,不招安,不做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