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這些,我明白,我知道,我早就想過!”朱五站起身,悠悠地說道,“早在起兵之時,我就說過,高筑墻,廣積糧,緩稱王!”
“但是!”朱五轉身,看著劉伯溫,“此一時,彼一時!伯溫,你是讀書人,不懂我們這些武人的心思。
弟兄們拼死才給我打下王冠,我不要,軍心會不會亂?
定遠軍已是龐然大物,我不為王,如何封賞?
我知道招安的好處。”
朱五笑了笑,眼中豪氣頓現,“但是,我不想那么做,那么做了,我就不是朱五。
我稱漢王,建大漢,定國號洪武,為的就是告訴天下人,蒙元不堪一擊。
為的就是用新國號,吸引天下英雄來投。
為的就是執天下義軍之牛耳,敢為天下先。
為的就是堂堂正正,把元廷趕出去。”
接著,朱五頓了頓,笑道,“是不是有些愣頭青!伯溫,你剛來,等日子久了,你就明白。定遠軍上下三十萬將士,都是不怕死的愣頭青。”
“臣”第一次建言,就吃了個釘子。
“我知道你是好心,是為了咱們大家伙好!”劉伯溫的窘態,朱五看在眼里,安慰道,“你也說,朝廷招安的人,應該在路上了。現在不是咱們急,是蒙元皇帝急,咱們等著,耗著,磨蹭著,不也是一樣嗎?”
臉上雖然笑著,心里朱五直接給了他八個字。
書生之見,投降主義。
投降,那就變成和元廷一樣的人,定遠軍上下,再也沒有那口氣。招安,只會成為笑柄,合了元廷的意,寒了天下的人心。
朱五心中大失所望。
“臣,孟浪了!”
劉伯溫心中羞愧,這份羞愧是對自己。剛入朱五麾下,就把之前的矜持丟得一干二凈。
迫不及待進言,卻被人全盤否定。
“伯溫,漢王說的對,招安不行!”席應真也正色道,“如果受了蒙元皇帝的冊封,那就是臣。將來漢王若是登基大寶,勢必留下的的得國不正的污點。咱們漢王,一定要堂堂正正,讓后人無話可說!”
“臣,慚愧!”
自己這是怎么了,真是關心則亂,這個問題都沒考慮到。
劉伯溫這次真的羞愧了。
“無妨!”朱五笑道,“伯溫也是一心為我!”
說著,朱五想了想,“伯溫,明日朝會,我命你為禮部大臣,如何?”
“禮部大臣?掌管禮部?”劉伯溫驚道。
這何止是驚,簡直就是驚喜。
初來乍到,執掌一部!
“對,禮部給你管!”朱五又道,“秋收之后,咱們大漢要準備第一次科舉取士,你來總管,如何!”
劉伯溫新潮翻涌,俯首拜倒,“臣,竭盡全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