遼東太尉布蘭溪,跟著老頭在山谷里左轉右轉,停在山腳下一個小院。
小院就是羊圈中搭建了一個窩棚,窩棚地邊上是個豬圈,幾頭半大還沒長出肥膘的豬,正在圈里嗷嗷待哺,似乎餓壞了。見到主人回來,幾頭豬在老母豬的帶領下,對著羊倌一陣哼哼。
“媽的!”布蘭溪扇扇鼻子,即便是冬天這里也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臭味。
“俺就住這兒!”羊倌咧嘴笑笑,一邊往里走一邊笑道,“俺跟你說,這世道不太平,官軍殺銀,響馬也殺。俺家人兒呀,全死了。”羊倌帶著布蘭溪進了院子,“山下俺是實在不敢待了,只能帶著牲口上山上待著!恁坐著,俺給你倒水喝!”
布蘭溪根本沒聽老羊倌的絮叨,腦子里翻來覆去在想,到底是在這等人來找,還是讓這老頭帶路,帶著自己逃到附近州府。
還是后者保險!只要進了府城,自己太尉的腰牌亮出來,就可以在那收攏潰兵。想著想著,臉上又滿是沮喪,這次出兵敗了,不知道天子會怎么處罰。
“哎!”嘆了口氣,只見眼前出現一碗水。
臟兮兮的碗,帶著冰碴子的水,羊倌一截看不出顏色的手指頭,還插在水里。
“喝吧!”羊倌笑道,“這掛甲臺地水養銀!”
布蘭溪舔了下干裂的嘴唇,這樣的水實在沒勇氣下嘴,低頭聞了聞,”老人家”
砰!
一聲悶響,水碗落在地上。
一個榔頭,突然的出現在布蘭溪的視線中。
緊接著腦袋上忽悠一下子,視線中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雙層的影像。
耳朵里鼻孔里甚至眼睛里,紅紅的熱熱血都冒了出來。
砰!
又是一下。
布蘭溪直接跪下,身體面條一樣松軟。
砰!
撲通!
布蘭溪瞪大眼睛,仰望天空一動不動。只有四肢,不時的抽搐幾下。
“恁看恁這個頭型吧!”
老羊倌在布蘭溪身上搜尋著值錢的物件,一邊摸一邊罵,“恁那個頭型就是不是好銀!恁以為俺沒見過?他娘地,殺俺爹俺娘地人,跟恁這腦袋一樣一樣地!”說完,拽下布蘭溪的發辮。
“哼哼!”豬圈里,幾頭豬甩著尾巴哼哼著。
“這他娘地是個啥寶貝?”老羊倌拿布蘭溪的玉佩對太陽照照,再咬兩口,塞進懷里。
“衣裳不賴!”老羊倌站了一會兒,又動手把布蘭溪扒了個精光,“咦,恁他娘地真白!”
“嘿嘿!”老羊倌壞笑兩聲,自言自語,“俺大爺說過,越白越好吃!”
隨后轉身進屋,拿出一把銹跡斑斑的斧子。
蹲在地上,哼哧哼哧,咔嚓咔嚓。
“哼哼!”豬圈里豬在叫。
“咩咩!”羊圈里羊在叫。
“白叫!”老羊倌蹲在地上,擦了下額頭的汗珠,“再叫殺了你們過年吃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