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目商會的阿蘇也會長,披著凌亂地衣服,走出家門,望著城門方向的火光,抓住一個潰兵,大聲問道。
“魔鬼,魔鬼!”那波斯兵已經語無倫次,“他們會噴火,兄弟們都被打死了,都被打死了!”
“這世界上沒有魔鬼!”阿蘇也大叫一聲,“到底怎么了?”
“是朱五,朱五的軍隊進城了?”
聽了潰兵的話阿蘇也愣住了,“他的兵怎么會進城?城墻破了?”
說著,阿蘇也眼神變得迷茫,“他不是說給一晚上的時間嗎?他欺騙我們?”
“這就是,你們永遠不能真正成為這片土地主人的原因!”
長街上,閩地平章燕朵不花帶著一隊騎士出現在他的身后。
燕朵不花冷笑著看著阿蘇也,和他身邊的那些色目人,“你們在這里生活了幾百年,連兵不厭詐都沒學會,還妄想把泉州變成你們的泉州?”
“燕朵不花!”阿蘇也憤怒的吶喊,“朱五進城第一個就是要殺你,你還說什么風涼話?”
“我知道!”燕朵不花淡淡地一笑,“從朱五的大軍出現在海面上,我就已經做好了以身殉國的準備!”說著,燕朵不花指了指,金戈鐵馬的城門方向,“我現在就去死,像我的祖先一樣,戰死!”
說到這,忽然抽出長刀。
那個平日只知道美酒佳釀,美人美食的閩地蒙元貴族,霎那間似乎變成了真正的草原武士。
戰馬的前蹄騰空而起,色目人的眼中充滿了恐懼。
幾百年來,從從蒙古人撅起以來,他們最先征服的,不是當時的宋人。
而是這些萬里之外的色目人,蒙古大軍一次次西征,一次次的屠殺,早就把恐懼浸透在他們這些色目人的基因中。
“我乃大元閩地平章燕朵不花!為大元戰死,死得其所!”
燕朵不花一聲大喝,戰馬利劍一樣的沖出。
可是他沖擊的方向不是城門,而是長街上以阿蘇也為首的色目人。
“你”
阿蘇也的聲音還沒發出,雪亮的馬刀在夜空閃過。
他蒼老的人頭高高躍起,在漫天的血雨之中不甘的眨眼。
律律律律!
戰馬嘶鳴之中,鮮血從燕朵不花的刀尖滑落。
“先殺了這些色目人,再去和朱五拼命!”
“是!”騎士們沖入人群,大砍大殺。
“哈哈哈哈!”
遠處是火光和喊殺聲,眼前是慘叫和死亡。
燕朵不花瘋狂的大笑,笑著笑著眼淚落了出來。
隨后他堅決的看向城門方向,再次舉起手里的長刀。
“兒郎們!跟著我,殺!”
“殺!”
漢軍沖進了泉州城,火炮開路之下,大軍順利的沖殺。
這一切,漢軍都已經輕車熟路,各兵種之間的配合也很嫻熟。
這個時代的戰爭理念,城池一旦被攻破,守軍再也沒有勇氣繼續戰斗。
城墻上的波斯兵和泉州兵馬在漢軍的打擊下,不斷后撤。
泉州港的防備力量聽起來是很多,可是坐困死城的他們根本發揮出兵力優勢。在漢軍打開一個突破口之后,他們臃腫的指揮系統更是發揮不出任何作用。
“沖!沖!”
漢軍的士卒揮舞兵器前進,隊列中推著一門門帶輪子的火炮。
哪里人多他們去哪里,哪里人多他們在哪里開炮。
“能挺住嗎?”朱五被一隊侍衛簇擁著進入泉州港,對坐在城墻臺階上,身上冒雪的朱二二問道。
后者咧嘴大笑,“主公,比咱們和州那一次,差遠了!”
朱五沒說話,而是笑著在老兄弟地肩膀上拍拍。
忽然,他身邊的侍衛們警惕起來。
轟轟,遠處傳來陣陣轟鳴。
腳下的青石板,在劇烈的震顫。
轟鳴和震顫聲之中,一隊騎兵揮舞著馬刀在黑色的長街中,猙獰的沖出來。
“保護主公!”朱二二大吼一聲,從地上跳起。
“你別動!”
朱五笑著對朱二二搖頭,背身對著自己的親衛們。
“舉槍!”
“舉槍!”
轟,整齊劃一的聲音在城門洞里回蕩。
親衛們舉起了手中的燧發槍,對準前面的騎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