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聲槍響。
朱五放下火槍的同時,當啷一聲。
斷刀無力的垂落在石板路上。
撲通!
燕朵不花直接跪地,低頭看著胸口的傷口。
“朱”
他敦實的身體忽然如風中的柳絮一樣,軟弱的飄落。
朱五慢慢的走過去,幾個侍衛緊張的抽出刀,護衛在他身邊。怕對方裝死,起身暴擊。
“主公,這人是閩地平章燕朵不花,聽說祖上還是啥王爺!”朱二二在泉州港潛伏了一段時間,對這些人物頗有些熟悉。
“直面死亡,算是條漢子!”
朱五伸手幫燕朵不花合上不甘的雙眼,“給找副棺材,挖個坑埋了吧!”
殺!
城墻上的喊殺聲還在繼續。
嚇破膽的波斯兵已經組織不起大規模的反撲,任憑入城的漢軍蹂躪。
漢軍不只火炮厲害,三五人成隊的小規模廝殺也遠比單打獨斗的波斯兵要強。無論是冷兵器還是熱兵器,他們都不是漢軍的對手。
“兄弟,咱們跑吧!”
波斯義兵萬戶塞普丁受傷的手拉著另一個萬戶阿里迷丁說道,“咱們突圍出城!”
阿里迷丁看著視線中,不斷倒下,和不斷潰散的軍隊,苦笑道,“去哪里?”說著,指了下自己的臉,“兄弟,我們這樣的臉能去哪?誰會收留我們!”
是啊,他們不是漢人。
他們是波斯人,是色目人,是白人。
這些被他們欺負了百十年的閩人,怎么會收容他們。
漢人是寬容的,但也是排外的。
曾經他們幫助官府鎮壓民亂之時,有落單的士兵被農民的鋤頭活活刨死。
那些閩人恭敬的眼神背后,是冷冰冰沒有任何生命色彩的冷光。
“再說,咱們也殺不出去!”
阿里迷丁拿開堵在傷口上的手,“朱五要是想讓咱們活著,早就讓咱們投降了!”
塞普丁無語,沖殺而來的漢軍沒有喊投降不殺。
即便是扔了兵器,舉著雙手跪倒的波斯兵,他們也是利刃加身。
他清晰的看到,幾個年輕的波斯兵跪地求饒。
可是對方卻直接割了他們的頭顱,再奔向下一個目標。
“反正都是死!拼了吧!”阿里迷丁冷笑一下。
“拼了!”塞普丁的目光露出些殘忍,“但是死之前,我們要拉一些墊背的!”說完,回頭看著幾處城墻中的暗堡。那里,關押著他們抓來的豪商。
二人相視一笑,拎著刀子走過去。
~
“漢王進城了?”
當朱五的大軍開入城內,喊殺震天的時候。
暗堡中關押的漢人豪商們頓時看到了希望。
他們蜂擁到鐵門前,透過柵欄看到起火的城墻,遠處慘叫著死亡的士兵,開始興奮的大喊。
“我們是漢人,我們在這!”
“救命呀!救命呀!”
“我認識漢王,我認識漢王!”
他們瘋狂的喊著,希望引起漢軍的注意。
可是他們呼喚沒有叫來別人,反而是阿里迷丁和塞普丁帶著幾個波斯兵,獰笑著走來。
鐵欄后的人,開始慢慢后退。
“漢漢王進城了!”
漢人豪商們被分別關在幾個連著的暗堡里,其中一個暗堡中,陳家的二當家開口說道。
“二位放下屠刀,迷途知返,我們可以聯名做保,保你們的性命!”陳家二當家大聲道,“我陳家和漢王有交情,我們的家的鏡子專賣,就是漢王親口許的!”
“對對,只要兩位將軍投降,我們聯名做保!”
塞普丁的臉上出現了猶豫,他身邊的阿里迷丁卻在冷笑。
“兩位將軍,我們是漢王朱五的親戚,我們可以作保!”
“兩位,咱們都是老交情了,還不信我們蒲家嗎?”
“蒲家?”阿里迷丁繼續冷笑,“被人說的我還信,你家?我燒了你們宅,殺了你們的人,你們會保我?”說著,仰天大笑起來,“倒油!”
“你干什么?”蒲崇謨驚恐地大喊,“阿里迷丁,只要你投降,我會在漢王面前給你說好話!”
他之所以如此叫喊,是因為他看到了士兵們手里的東西。
火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