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善長一甩袖子,帶著幾個家丁快步過去。
“娘!難受呀!”
此刻,那李存義之子,李善長的侄兒,李儒。涕淚交加,歇斯底里毫無人樣。
正拿著劍,不住的刺著他自己腿上的肌肉。鮮血飛濺,血肉模糊,可是他卻不知道疼一樣。
先是大喊大叫,后來又不知所謂的仰天長嘯。
“大哥,大哥,救救儒兒!”李存義之妻一見李善長,大聲呼救。
“老爺,儒兒是不是中邪了?要不要請個法師來看看!”李善長妻子也急道,“不如,老爺請席真人來看看?聽說席真人萬事皆知!”
“不!不!!不!”李善長還沒說話,李儒又喊叫起來。
似乎極為驚恐一樣,拿著寶劍鉆到花園假山的縫隙中,搖晃著假山吶喊,“不!席應真!不!別讓他來了,我不想見他!!!!!”
侄兒這副樣子,讓李善長更加狐疑。
轉頭看看左右,門房里幾個上過戰場的老兵過來了。
“去把那畜生捆起來!”
李善長投效朱五之時,身邊的仆人們不少,這些人跟著他守過城池,參加過野戰,也是見過血的。
當下毫不遲疑,幾個人從不同方向包抄。
“別過來!”李儒拿著寶劍亂揮亂砍,“讓我自己待會兒!”
可是身形瘦弱,哪里是彪形大漢的對手,三五下之間就被按倒在地,隨后被捆了起來。
“孽畜,你到底要什么?”李善長走過去,皺眉問道。
李儒抬頭,又哭又喊,“伯父,給我仙草!!!讓李福去買仙草!”
“那仙草”
“漢王駕到!”
漢王來了!李善長心中先是一驚,隨后深深的懊惱。
家有孽子,居然驚動了漢王。
“先關起來!”李善長擺手,隨后對管家怒吼,“還不把無關人攆出去,接駕!”
“臣,參見漢王!”
朱五大步而來,見李善長胳膊上纏著繃帶,隱隱有血色滲出。
李善長也五旬的年紀,但是平日保養得好,又是讀書人儒雅的派頭,此刻卻是狼狽不堪。
“趕緊起來!”朱五把對方扶起來,上下看看,關切的問道,“傷哪兒了?要緊嗎?”
李善長羞愧,“臣,皮外傷。勞主公前來,臣有罪!”
“你有什么罪,聽說你被人扎傷,我汗都嚇出來了!”朱五一陣后怕。
從定遠開始,李善長就跟著他。這位原本時空該是朱重八左膀右臂的人,在自己的麾下兢兢業業。
當時朱五羽翼未豐,幾萬人馬的后勤糧草都要靠李善長掌管。除此之外,如何安置降官,如何跟地方鄉紳大戶征糧,都是李善長一人擔當。
打下南京之后,選拔官員,設置軍墾,累計錢糧,更是一步都離開不李善長。
李善長又不同于那些做點事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的讀書人,他本本分分勤勤懇懇,除了有些官迷之外,再無一點不足。
而且,也正是這種性格,使得李善長成了淮西文臣中的領軍人物。
“家有孽子!丟人呀!”李善長跺腳。
“李存義的兒子?”朱五一想就知道是誰,“到底為什么發瘋?”
“臣也不明白,說是要什么仙”說著,李善長忽然改口,“可能是沾了不干凈的東西,中邪!”
“子不語怪力物神!”朱五皺眉,“你李善長也是讀書人,信這個?”
“臣也不知那孽子,發什么癔癥!”李善長道,“不過,他既然如此大逆不道,這個家他是不能待了。臣這就讓人準備,把他送回淮西老家去!”
“侄兒把伯父給扎傷了!是家中丑聞還是?”
過了心里的急躁期,朱五腦中也尋思起來。
看看李善長,終于明白剛才老頭說的那個詞,家事。
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,只要李善長人無事就好。
剛要說話,外面又是一陣雞飛狗跳,腳步轟然作響。
“咋了!到底咋了?”
一聽聲音,朱五就知道是誰。
京城駐軍統領,朱五的老兄弟,李善長的女婿,二虎。
見朱五皺眉,李善長對著管家就是一腳。
“你叫他來干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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