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重八或許不想,但是他沒別的路走。他不可能用全部的身家和元廷死磕,然后讓朱五撿便宜。
他或許會留下罵名,但是這恰恰是一個合格的政治人物需要具備的東西,那就是能屈能伸,就是利益至上,就是翻臉不認人。
想同了這些,但是朱五依舊心中怒氣勃發。
還是那句話,他已經變成了最不想成為的人。沒想到,朱重八也是如此。
“不管他那么多!”朱五放下手里的奏報,冷笑道,“如果元廷還是要動用大軍去剿他,我幫他。但他若是和元廷走到了一起,我就揍她!”
說完,下令道,“命淮安常遇春張定邊部,隨時準備從陸路進攻山東。命廖永安水軍部,在外海集結,準備登陸!”
大臣們無聲應答,隨后書房中的小朝會散去。
“咳,咳!”
朱五看著席老頭,關切的問,“老毛病又犯了?讓李神醫看了沒有?”
“沒事,這幾個月跟著你在兩廣折騰,受了些風寒,過幾日就好了!”席老頭忍著咳嗽,繼續開口,“小五,你告訴我,你在朱重八那里到底還有多少眼線?”
朱五想想,“光是被咱們收買的軍官就一百多人,在他家里還有一條非常隱蔽的,能夠接觸到山東核心的眼線!”
“沐英?”席老頭問道。
“他才多大!”朱五笑道,“這根線,早在他和馬秀英成親的時候,我就埋進去了!”
“別的不說,你這策反的功夫,可是一絕!”席老頭笑道。
朱五自嘲的笑起來,“我壞嘛!”
“壞沒有界限,好人的壞和壞人的壞是兩碼事。壞,也是一種手段,看用在什么地方,看最后什么結果!”席老頭嘆息一聲,“道與術,是兩只手,必不可少!”
說著,看看朱五,“只是等天下統一的那天,道要多用,術要少用!”
“我發現你最近總說這些哲學的話!”朱五挨著席老頭坐下,“咋?物理學家化學家做膩了,要做哲學家?”
“咳!”席老頭咳了下,“滾蛋!”
朱也不生氣,老頭要是有力氣罵人,就證明身體沒事。
隨即,他笑容收斂,看著書房的蘭花,開口說道,“老頭,你說元廷會和朱重八達成一致嗎?他主動求和,元廷也會分辨真假。就算元廷答應,他也要拿出誠意。光靠給元廷當臣子,這個誠意不夠吧!”
“還記得當初楊憲和胡惟庸去大都嗎?”老頭反問道。
當初,在朱五弱小的時候,也派人去過大都,賄賂當時的副相哈麻。為的就是讓哈麻在元順帝面前進讒言,給脫脫拉后腿。
那一次元廷中樞官員的貪婪,讓朱五感到可笑的同時,也更認清了那些人的本質。
而且現在,元廷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,若是朱重八肯主動招安,總比四十萬人大動干戈要好。要知道,打仗就是打錢,大元可沒有家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