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過搖搖欲墜的木制樓梯,敲響了腐朽的房門。
玉珍在第五分鐘,終于露臉了。
她畫著淡妝,面對鏡頭的第一反應是用手遮住臉。
她那驚恐的表情還是被手機拍了下來。
就那個瞬間,蘇音美得讓人驚艷。
三個女生都看呆了,張應遠真的太會拍女人了。
“別怕,我,我是游客。我給你錢,拍你,可以嗎?”
玉珍放下了手,讓他進屋。
這是一個雖然狹小卻打理得很是整潔的屋子。
不過在床和桌子中間空了一片,應該是她跳舞的地方。
“你喜歡跳舞?”
她點頭,眼神不敢看鏡頭,只能左顧右盼。
“你跳舞賺錢,為了什么?不愿意回答可以搖頭。”
她咬著嘴唇,轉身拿出了一張紙和一支筆。
攢錢,治病。她指了指自己的嘴。又寫下:客人說,大城市能治。
拍攝者沒說話,這一段靜默看得人很難受。因為三個女生都很清楚,這種天生的啞巴,實際上是沒辦法治的。
可這種情況下,誰又會說出真相呢?
“祝福你,想過下山嗎?山下賺錢的機會應該更多。”
她突然站了起來,把拍攝者推了出去,猛地關上了門。
后來拍攝者和當地人聊天,才得知,原來玉珍下過一次山,說是去飯店做服務員。
結果因為是啞巴,被人欺負,她又頂著雪爬了回來。從那之后,她就再也不下山了。
拍攝者總算是找到機會和玉珍道了歉:“你的夢想是治好病嗎?”
她搖了搖頭,指了指外面廣闊的天,又在原地轉了個圈。
拍攝者明白了,她是想去外面,光明正大地跳舞。
“明天,明天天晴。你跳舞,我拍下來。以后所有人都能看到。”
玉珍答應了。
隨后便是整個短片最精彩的一段。
陽光落在雪地上,樹枝上甚至出現了嫩芽。春天要來了。
玉珍赤著腳,在雪地上翩翩起舞。
她第一次在鏡頭下露出了笑容。
說實話,那段舞算不上多么專業,甚至有些拙劣。可看得三個女生熱淚盈眶,因為那支舞蹈帶來的是蓬勃的生命力。
這一段蘇音拍了三天。
“你不是在跳舞,”張應遠很認真地說:“你是在綻放你的生命。”
雪化了,拍攝者要離開了。臨走之前,他讓玉珍跳一段給客人看的舞。
鏡頭的最后,只有月光下一雙不停舞動的紅色高跟鞋。
雖然看不到這雙鞋的主人,可所有人都知道,她叫玉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