鏡頭首先對準的是一個很有年代感的房間。
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干凈,桌面一塵不染,屋子里每一樣東西都被收拾得整整齊齊。
第二印象應該是簡陋,因為除了床,一張桌子,窗臺的一株盆栽之外,竟然什么都沒有了。
而且里面的每一樣東西看起來都舊舊的,像是涂上了一層時光的濾鏡。
隨后鏡頭開始往外移動,停留在了屋外。
一個男人蹲坐在門檻前,垂頭喪氣,手里抓著一根燃燒了半截的香煙,用力地戳著地面。
他穿著一身緊巴巴,偏小,洗得過分白的外套。
頭發稍微有些長了,不過臉還是干凈的。
當他抬頭的一瞬間,有不少現場的女觀眾發出了尖叫聲。
不是被顏值給驚艷了,而是沒想到羅晨竟然故意把自己畫丑了。
蠟黃的臉,空洞的雙眼,還有愁云密布的神色。
此刻的他還真的和自己穿的這身衣服異常貼合,一看就是一個過得不是很好的人,讓人很是心疼。
他似乎想到了什么,從兜里掏出來了一團皺巴巴的紙。
攤開之后,上面只有一個名字。
安靜。
字跡很是秀氣,透過這一手紙,都能想到寫它的人應該是一個溫柔的姑娘。
只可惜是寫在一張衛生紙上的,很是寒酸。
男人最后把這張紙給扔了。
隨后他才站了起來,如釋重負地笑了笑,仿佛是做完了一個無比重要的決定一般。
鏡頭跟隨著他回了屋子,他停留在了最開始的那個干凈的房間門前。
一只手懸空了許久,卻遲遲沒有落下去敲門。
直到里面傳來了一個聲音。
如果是喜歡月少的人,完全能立刻聽出來,那是蘇音的聲音。
“哥,你回來了。”
語氣很平淡,聽不出一點的起伏。
“恩。”男人并不意外,他想了想,推門而入。“要我帶你出去轉一轉嗎?”
直到這時候,才給了蘇音一個鏡頭。
她穿著一條純白色的裙子,頭發從背后散開,陽光打在她的頭頂,像是溫柔的光暈。
她沒有什么艷麗的妝容,整張臉只能讓人想到干凈二字,可不會有人說不好看。
王驍那一刻突然就心動了。
這樣的女生,就像是他學生時代會喜歡的女生。
乖巧,文靜,干凈得一塵不染。
就像她那雙眼睛,像是一片純凈的天空,你在里面看不到一點雜質。
你甚至舍不得去觸碰,染指這樣的存在,只愿意遠遠地觀望。
這樣的蘇音美極了。m
王驍幾乎是快要屏住呼吸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然后當觀眾把自己的目光從蘇音臉上往下移之后,卻發現了一個讓人心疼的事實。
原來她至始至終都坐在輪椅上的。
裙擺遮住了她的下半身,像是給了她最后的體面。
王驍捂著胸口,很疼。
一個殘疾的女孩,一個正在花期的漂亮女孩,她該有多痛苦啊!然而現在她竟然還能這么云淡風輕地笑著,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。
這不是她內心多么強大,而是她把那些痛苦都嚼碎了吞進肚子里,強迫自己習慣了。
在場的很多人光是看到蘇音今天這個形象,眼眶都有些濕潤了。
如果說蘇音演的是一個憤怒的,喜怒無常的病人或許還讓人好受些。
正是她那溫柔的,沒有抱怨的樣子,才讓人無比心痛。
“好啊。”她的笑容在陽光里是那么好看:“哥哥你不累吧?”
“怎么會,”哥哥溫柔地走到妹妹身后,小心翼翼地推著她出了房間:“今天我們去吃你最愛的小混沌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