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女生點了點頭，隨后認真地說道：“我能抽煙嗎？”
“應該是不行的。”汪星蕊有些難受，對方這樣子，很像她的不少同學。她們大多高中都沒有畢業，便選擇了去沿海的大城市打工。
她們是網友們都不會在意的廠妹，洗頭妹，小店里的銷售員。
她們似乎走出了大山，可兜兜轉轉，卻還是逃不過平庸的命運。
汪星蕊有點想哭，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是遇見了慧眼識珠的周弋陽，現在的她或許和對方一樣。
“好吧，”女生看了眼指甲，上面涂著厚厚的劣質指甲油，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。“其實看到你過的這么好，我特別開心。我們都是農村人，你能走出來，讓全國人民看到我們并不差，我特別驕傲。”
“不像我，”女生抬起頭，無奈地苦笑道：“高中讀了一年我就不想讀了。跟著院子里的一個姐姐南下，去了一家服裝廠。你知道嗎，就是那種流水線上工作。”
周弋陽也走了過來，他其實找到每個人都問了他們的意愿，并不會強迫他們。
只有這個女生，最后問了一句，有沒有薪酬。
實際上她挺關心汪星蕊的，還知道她唱了什么歌，還買過山寨的同款衣服。
只不過她現在的境況，單純的敘舊不那么實在。
周弋陽在陰影處看著，他記下了這一幕。或許有一天他能用到自己的作品中去。
“哎，”汪星蕊于心不忍：“你要不租個店做生意，總比你一直打工強。如果手頭緊，我可以借給你。”
“你怎么那么傻，”女生將手放在了汪星蕊的手背上：“不怕我說這些就是為了訛錢啊！我現在挺好的，在一個酒吧里上班，工資不低。對了，其實我當時走的原因不是你知道的那樣。”
“那是什么？”汪星蕊盯著對方浮夸的笑容，仿佛能看見里面隱藏著巨大的悲傷。
“我走，是因為我爸媽走在路上，被落下的一塊招牌砸死了。你說，這個死法是不是挺可笑的。”她說著說著，眼淚就掉了下來，可臉上依舊是笑意。
“我當時都懵了，就被我舅舅接走了。我是想和你告別的。”女生咬著嘴唇，她也在想，如果沒意外，她的人生會不會有變化。
汪星蕊只能給對方一個擁抱。
其他人都沉默了下來。
實際上大部分的久別重逢，都不是那么盡善盡美。
這才是現實。
“時間不早了，”周弋陽上前一步說道：“我讓我的秘書給各位安排了住處，明天還能敘舊。”
等他們離開了之后，周弋陽才拍了拍手，努力讓氣氛活躍起來：
“不管怎樣，你們都見到了想見的人，而且他們至少都還活著，不是嗎？不管過的好不好，那都是他們的人生。你們可以幫忙，不過要注意度。”
眾人聽了之后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。
“好了，都開心點，巡演結束了，你們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！而且今晚演唱會的熱度很不錯哦。關霏，跟她們說說數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