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寡人怎的聽說……你國中沛水泛濫,死傷無數呢?”
“這……”
趙勝頓時心中一慌,但還是強穩住心神勉力而道。
“沛水是……是偶有泛濫,但死傷不過……不過數十人而已,尚在、尚在可控范圍之內……”
即便心中再想隱瞞,但沛水泛濫如此重大災事,卻是如何都掩蓋不住的。
故而,即便明知父皇會因此而感到惱怒,可趙勝無論如何,也是不敢強行去遮掩此事的。
其實他本就不愿面見父皇,畢竟今年才在自己的郡國之中捅出了那么大的簍子,這不是上趕著挨訓么?
但實在沒法,五皇兄大婚他是必須要來的。
而只要一回京,所必須要做的第一件事也肯定是向父皇請安。
故而,今日即便心中再如何不情不愿,趙勝在返京之后,卻還是只得老老實實的乖乖入宮求見。
“哦?偶有泛濫?死傷不過……數十人而已??”
太極圣皇聞聽此言,卻是當場氣笑,這胸中竟陡然之間,便有一股怒火蓬勃爆發而出!
“那寡人怎的聽說,晉國之中!洪水泛濫,下游徹底淪為一片殃澤!無數良田被毀,百姓更是流離失所,死傷慘重!!”
說著說著,太極圣皇卻是越發惱怒,當場便指著自己的八皇兒趙勝怒而喝道!
“你的治下之國!淪為一片澤國不說!更是禍連兩郡之地,致使下游他郡也慘遭洪澇!”
說至此處,太極圣皇卻是豁然起身,當場反問而道!
“如此洪災大禍!你還敢說……只是偶有泛濫么?!”
一時之間,圣皇盛怒之音,響徹整個殿內!
卻是驚的一眾內監婢女慌忙低頭不說,更是嚇得晉王趙政當即跪地,連忙叩首而道。
“兒臣知罪!兒臣知罪!還請父皇責罰!”
事到如今,他卻哪還敢再有絲毫辯駁?:(/
一聽父皇盛怒之語,他還如何不知,此次洪災之具體情況早已被父皇掌握的一清二楚,哪還能再有半分隱瞞的余地?
故而他十分明智的,當場便叩首認罪,不敢有絲毫狡辯。
畢竟此次洪災牽扯之大,若是放在普通郡守身上,撤職查辦都算是輕的,沒準朝廷追究起來,還要定一個玩忽職守之罪!
而事實上,在此事發生之后,他便是如此處置的,將責任全數推在了晉陽郡郡守的身上,將其撤職查辦,追究罪責。
但就算如此,他身為晉陽郡最高行政長官,統籌郡中國中上上下下所有事宜,在闖下這等大禍之后,他是如何也逃不脫的!
即便他貴為皇子,實為圣皇親子,目下又為晉國一國之君,沒有人能拿他如何如何。
可在太極圣皇眼中,自是會對他大失所望,甚至于出言訓斥,施以懲戒!
“哼!一句知罪,能換來洪災平復么?能換來國泰民安么?!”
太極圣皇怒哼一聲,眼望著八皇兒那只會叩首認罪的模樣,不禁惱意更盛,卻是當即怒斥而道!
“沛齊啊沛齊!當初為你賜字沛齊,正是希望你能夠治理好沛水,助我國人百姓安居樂業!”
聞聽此言,趙勝臉上登時便顯出幾分羞愧之色。
只因當初他封王之時,父皇便特意叮囑自己,一定要好生治理沛水,甚至于為自己賜字沛齊,就是要時刻警醒自己!
自己當時自然滿口答應,發誓一定要治理好沛水,好讓父皇對自己刮目相看。
可沒成想,或許正是因此,反而使得自己有些急功近利,竟妄圖在一兩年之內有所成效。
如此倉促整治之下,又恰逢百年難遇之大雨,卻是一朝功虧于潰,竟使新修筑完成的大壩徹底決堤,造成遠比之前更為兇猛的嚴重洪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