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今日雖行逼宮之事,卻也萬萬不敢承擔弒君、弒父之名。
故而,在聞聽父皇圣體無恙之后,心中這才頓時松了口氣。
于是一行人等毫不停歇,穿過偏殿之后,終于便步入了正殿之中。
此刻的正殿之內,任何膽敢抵抗之人盡皆喪命,數十道尸體橫陳在列,還正在被御林軍緊張的搬運之中。
踏入正殿的那一刻,似乎連空氣中都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,魏衍驟然皺眉,旋即卻又輕輕一笑。
當整個正殿再也無任何人存在威脅之時,晉王魏衍終于一步一步,緩緩步至了唯一未曾被血色遍染的圣榻近前。
只見抱病在身的父皇,此刻正有氣無力的癱倒在軟榻之中,強自伸出一只臂膀來,指著自己的皇兒與老友,似乎依舊難以置信般失聲而道。
“爾等!爾等竟敢……如此!如此……大逆不道!大逆……不道啊!”
“父皇,您老了……也該退位了啊!”
這一刻,魏衍望著那垂垂朽木的父皇,心中僅存的最后一絲敬畏終于蕩然無存!
他心跳驟然加快,面色漲紅著,狀若癲狂般失聲笑道!
“日后我與亞父,會令我大驪的榮光……照射至九州大地,四海無疆!”
“你個……逆子!孽……孽畜!孽畜啊……”
天啟圣皇氣的上氣不接下氣,指著魏衍怒罵而道,神情激動之間,竟險些一口氣未曾緩和上來!
對于這一切,與天啟圣皇相伴數十載的知交老友,更是讓自家女兒入宮為妃結為姻親的國相敖湃!
只是面無表情般漠然注視著眼前這一幕,嘴角緊抿,寂然無聲……
“還有你……雄奇!寡人以國相托……竟!竟換來今日謀逆篡位之舉?!早知今日……早知今日……啊!啊啊!寡人悔矣!寡人悔矣啊!!”
此時此刻,天啟圣皇雙眼通紅般望著那異常冷漠的昔日老友,心中悔恨之意簡直令他抓狂!
“爾等亂臣……賊子……絕無、絕無可能功成!即便殺……殺了寡人!也絕不會……絕不會傳位于你!!”
天啟圣皇怒視著自己那曾經無比乖巧的皇兒,此刻竟帶兵入宮,持械逼宮!
他心中恨極,若是早知今日,只恨不得親殺此等亂臣賊子,卻是寧死也不會下詔傳位于他!!
“哈哈哈哈!哈哈哈哈哈哈!”
誰知那晉王魏衍聞聽此言之后,卻仿佛聽到這世間最為好笑的笑話一般,當即便無比夸張的捧腹大笑!
卻是指著自己的父皇,目露憐憫般失笑而道。
“父皇啊!您怎的老了老了……卻是越發糊涂起來!您莫非以為兒臣此次逼宮,就是為了讓您下詔冊立兒臣為太子么?”
魏衍越說越笑,卻是望向早已被提前買通的內侍太監吩咐而道。
“來人啊,傳圣皇口諭……寡人大限將至,傳太子錯即刻動身,入宮面圣!”
此言一出,卻是令天啟圣皇驟然大驚,目眥欲裂般驚聲叫道!
“什么?爾等……竟!竟想害我錯兒?!不可!萬萬……萬萬不可!!”
他直到此時,卻才終于明白,原來這等亂臣賊子,竟打得是自己錯兒的主意!
若是太子魏錯被殺,則自是一切休矣,偌大的大驪江山,便就要落到這等亂臣賊子手中了啊!!
“哈哈哈哈哈!父皇看來還未那般糊涂!待會便親眼看著你錯兒的大好頭顱呈上前來吧!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
魏衍聞聽此言,卻是越發得意般失聲大笑,面上隱現癲狂之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