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咦?公子通關之時……莫非沒有被秦吏告知,秦國乃禁絕酒肆之地么?”
誰知此言一出,反倒是那掌柜更為奇怪了。
畢竟秦國禁酒,這是任何外商通關之時,都會被明確告知的律令啊!
自國相魏鞅主持變法之后,秦國便禁絕酒肆,只許春節方可暢飲。
平日間,偌大一個秦國,卻是除過秦王王府之外,是再也找不到,更買不到哪怕一斗酒的!
若敢有犯,自有秦律相懲!
“啊?這……可能我當時出神于虎牢天險,未曾聽清此事吧……”
趙蕓心中失神,連忙找了個借口哄騙過去,卻是再也不提喝酒,當下便步入堂中,隨便找了處空位坐了下去。
她是乘坐樓船從西京城一路西下,又被皇兄親自接回秦王王府之中,卻又如何能知曉這些事呢?
不過她心中對于此事,卻還是有些困惑。
待掌柜上前點菜之時,便隨意點了幾個小菜,便與掌柜主動聊了起來。
“店家,你說這秦國為何禁酒?況且酒這東西……卻又是能禁得住的?”
趙蕓心中著實奇怪,畢竟九州列國,還從未聽說過哪國有這等嚴苛的禁酒律令。
“這位公子,秦國因何禁酒我也不得而知,但我看你只身來此,似乎還不通我秦國律令,便好心與你多說幾嘴。”
那掌柜似乎也是個古道熱腸的熱心人,眼見得店里不忙,當即便坐于一旁就與這位行為古怪的客商聊了起來。
“我秦國不僅禁酒,更禁群飲!若私自售酒飲酒,一經發現,便會被罰作年期不等的城旦舂(hōng)!”
趙蕓聞聽此言,不禁心中一驚!
只因她明白城旦與舂,都是九州各國十分流行的一種刑罰。
城旦是一種針對男犯人的刑罰,即筑城;舂是一種針對女犯人的刑罰,即舂米。
無論是城旦或舂,在古代社會都算作是很嚴重的刑罰了!
但在秦國,僅僅飲酒售酒,便會被罰作城旦舂!
“這算什么?你可知群飲之罪,在我秦國更是要被處以髡(kūn)刑,再兼城旦舂!”
此言一出,趙蕓頓時驚訝的捂住小嘴,雙目滿是震驚之色!
什么,髡刑??
喝個酒竟然要跟犯人一般,被剃去所有頭發?!
“這禁酒律令……未免也太過嚴苛了些!”
趙蕓目瞪口呆,簡直不敢置信!
不過飲酒而已,秦律竟然施以如此重刑,可當真是令人驚駭!
同樣的,從一名‘乾人’的視角去看,趙蕓自認為自己是沒有辦法接受這等律令的。
若是將此法推及大乾國中,怕不是會逼得那些喜好飲酒作樂的世族豪門們,聯合起來一齊造反吧!
“這也算作嚴苛?來,公子且看,我那柜臺處的錢匣……可曾看到?”
掌柜似乎很喜歡向外國商旅普及秦法,聞聽此言之后,反倒興致勃勃的一指柜臺上毫無防護的錢匣,頓時便笑而說道。
“這……”
趙蕓打眼一瞧,頓時目露驚色。
卻只見那錢匣光明正大的擺放于柜臺之上,其內所呈的銅錢就這般大搖大擺的露于人前,但卻根本無人看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