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豐愣了愣,忽然福靈心至,道:“不會是清水坊王家吧?”
“正是。”
馮豐心中莫名的惆悵起來聽說王家老三是癡呆兒,能不能殺人奪妻不好說,但肯定不會付銀子給自己平事了。
果然,王笑傻傻說道:“好大的鳥,從那里飛過去了。”
王笑不是沒想過向官差救助,說自己被這個看起來嬌滴滴實則手勁很大、可能會是個高手的女子給挾持了。
但看到馮豐那雙昏瞶的眼、眼角還帶著眼屎,他實在沒有勇氣將自己性命交付給這個,百姓的好捕頭。
馮豐訝道:“鳥?”
唐芊芊點了點頭,莊重的臉上帶著悲傷,緩緩說道:“今日午間,夫君外出歸來,見到王公子在門外玩耍,便請他進來小坐。奴家正在沏茶,卻忽然聽到一聲慘叫,轉頭一看……嗚……嗚嗚……”
她抹了抹臉上的淚,哭道:“卻見我夫君他……他已經倒在地上。然后,只見一個黑衣蒙面人從院墻那里一翻,就不見了蹤影。”
王笑撫掌大笑道:“飛!飛過去了。”
馮豐一愣,心道這也太假了。
“這供詞未免有些……”他不想得罪任何人,便耐著性子問道:“那這黑衣人具體是如何殺的你夫君?”
“他……嗚嗚……”唐芊芊捏著袖子又拭著臉上的淚水,哽咽道:“夫君被那人一腳踹在心窩,腦袋撞在那石頭上就……就沒了……”
馮豐真的有些無奈,在他眼里,這羅德元定是院中這兩人殺的。
但王家三公子他不想惹,這女子背后指不定沾著誰,他也不想惹。
可是在京師地界上大家做事也有一套規矩的。要么你們花點錢,我馮不漏來擺平;要么,你們自己個把事情做得妥當了。
還從未見過有人這樣糊弄的!
“一個是癡呆,另一個是無知婦人。都不懂規矩,這不是為難我嗎?”
馮豐心里想著,吩咐人把羅德元抬著,打算帶回衙門讓仵作先驗驗。
兩個衙雜一前一后才抬起羅德元,馮豐目光落在尸體下面的地上,突然身軀一震,呆滯在那里。
卻見那地上,端端正正寫著八個正楷小字
“天道無親,常與善人。”
馮豐嚅嚅嘴,喃喃道:“居然……”
“居然是真的是這么回事!”
他上前細細觀察了那八個字,嘴里念念有聲:“一模一樣,一模一樣。”
看了一會之后,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:“你們看到那黑衣人的模樣了?你夫君真是被‘木子’殺的?他……他現在白天也出來殺人啦?”
唐芊芊眨了眨眼,一臉迷茫地問道:“木子?”
“就是那黑衣殺手。”馮豐道:“這個月一共死了八個了,不對,算上這個就九個。每具尸體下都留了這八個字。你可看到那兇手的模樣了?”
“他蒙著面,身量頗高。”唐芊芊遲疑道。
她似乎努力想了想,再也想不起別的,啼哭道:“差爺,你可一定要為我夫君作主,他死得好冤吶。”
馮豐又向王笑打聽,王笑說來說去無非就是‘會飛’、‘飛得好高’之類的。
“黑衣蒙面,身量頗高,應該不會錯,關鍵是字跡相符。”
這案子扯到那個連環殺手身上,馮豐反而松了口氣,他不愿在這院中多呆,便匆匆命人抬著尸體回衙門,再想押著院里的人一塊帶走,卻見那丑丫頭袖中捏著一塊牌子在自己前面一晃!
這一眼見到那牌子,馮豐吃驚不小,不敢再聲張,只好叮囑唐芊芊將地上的八個血字留著,道是回頭還有人要來勘驗……
王笑看著一眾捕快衙役出了院子,正想著自己是不是可以跟出去,花枝已把院門關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