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然白侍郎早賣了。”王笑隨口道。
他說著便讓耿當找人將這些東西運到京郊去。
康百萬一愣,連忙道:“附馬爺這是要?”
他只當眼前這毛頭小子要將東西運去建自家宅子,心中斟酌了一會,還是低聲勸道:“這些畢竟還是我們昆商行會的東西,怕是不好私拿。”
王笑便笑了笑,道:“我知道。”
什么昆商行會,昆黨的小金庫罷了。
還你們的東西?這是先帝爺的東西。
他轉對看了康百萬一眼,淡淡道:“你便當我買了,五百兩是吧?我回頭記在賬上。”
康百萬驚得嘴巴都要掉下來,心中再次將王笑看低了一眼。
五百兩不過是自己夸張的說辭,這些可是上等物料,當做尋常材料賣也遠遠不止這個數。
成倍都不止好嗎?!
做生意這點眼界都沒有?這次是找了個什么人吶……
“這小子竟是來占昆黨便宜的!”
康百萬極有些不忿起來。
還是得和盧大人說,將這毛頭小子打發了,讓他兩個兄長過來。
卻聽王笑又道:“這地段,這樣一大排屋子,竟被你們拿來堆些無用的東西。今日我將它清空了,你將鋪面該賣的賣,該租的租。”
康百萬一愣,耳邊王笑的聲音再次想起:
“我隨便算了算,這地段的一間鋪子,一年租金按三十兩算不高吧?十七年就要五百兩,這一長溜鋪子,算下來你們已經損失了兩三萬兩銀子了,還戶部侍郎?讀書人做生意……我呸……這灰可真重……”
“讀書人做生意,只會記賬有什么用?時代不同了,你往后切記,蒼蠅再小也是肉……”
“咦,我們去那里給玄策挑個訂婚禮物。”
等王笑帶著兩個隨從走開,康百萬看著他的背景,心中實在有些五味雜陳。
那一句“讀書人做生意”的嘲諷語氣讓他久久難以釋懷。
果然是商人家的兒子啊。
商人重利,我呸……——
午后。
錢朵朵上了馬車。
見到馬車里的左明心,她便覺得眼睛一紅。
“去積雪巷。”
馬車便緩緩開動起來。
左明心向外面吩附了一句,便拉著錢朵朵的手柔聲問道:“你沒事吧?”
左家和錢家已不再來往。錢朵朵是借著閨閣聚會的名頭出來的,左明心便偷偷來接她。
聚會時她便感覺到往日里那些閨中好友對自己有些不同。
那些人話里話外雖未明說,但確實是隱隱約約諷刺她父親竟狠得下心殺了自己的兒子之類。
閨中女子對朝堂之事未不太懂,但大家都是官宦家的女兒,自然也知道投靠閹黨的是奸佞。
對待奸佞的庶女,她們自然再沒有往日里的親近。
此時被左明心一問,錢朵朵便忍不住哭了出來。
往日里趾高氣昂的嫡兄死了,她其實并未覺得有多難過,但多少有些觸動,那夜里又因那唐僧受了驚嚇,一直有些心神不寧。
直到現在,錢朵朵才在左明心這里感覺到了一絲慰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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