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年歸當年。”溫容信道:“我與兄長入仕十年,又得老大人教誨,早不將他放在眼里。只看昨夜這一局,恭王用人,差陛下遠矣。”
溫容修點點頭,轉過話題,嘆道:“王珠果然收買了高成益。”
“他收買了誰我都不意外。”溫容信道:“說起來,我確實沒想到王家能贏了文家。往后與王珠過招,還要再小心些啊。”
“沒有往后了。”溫容修道。
溫容信一愣。
溫容修道:“太子還在臥病,他這次給嚇得狠了,經不起再來一次……至于王珠,到了卸磨殺驢的時候了。”
溫容信苦笑道:“好吧。”
“二弟既然嫌棄阮洽布局拙劣,不妨親自布一個。還是那一個要求,用最小的力,拿最大的好處。”
“好。”溫容信道:“三日后,淳寧公主大婚,依制將由太子代陛下前往公主府賜宴,王珠必會親手刺殺太子。”
“你如何知道?”
溫容信道:“我了解他。這些年來,最開始他只是想要太子死,但慢慢的,他想要的更多,想要讓周肇痛苦、也想要親手動手。我甚至知道他會用火銃,也知道他不會第一槍就打死周肇,他會算好時間一槍一槍……我甚至閉上眼就能看到那個畫面。”
溫容修點點頭,問道:“然后呢?”
“我們在他動手前拿下他。”
“就這樣?”
“就這樣。”
“這計劃……未免太簡單了。”
溫容信道:“越復雜的計劃變數越大。我的計劃雖簡單,卻是我盯了他三年半才能如此了解他。”
溫容修想了想,問道:“王珠不是莽撞的人,這樣的刺殺,他打算如何讓家人逃脫?”
“忠勇侯本說好將宅子賣給王家用來作公主府,大哥知道此事最后為何沒成嗎?”溫容信道。
“聽說是忠勇侯并不打算賣,只是在耍王家。”
溫容信道:“我一開始也這么以為,但這兩天忽然想到另一種可能。”
“另一種可能?”溫容修思量了一會,倏然站起,沉吟道:“你是說……王珠在公主府修了暗道?”
“不確定,但很有可能。”溫容信道:“假設說,從王笑被選為附馬那一天開始,王珠就拿了他爹什剎海那套宅子的鑰匙,在里面修建暗道。然后假意與忠勇侯買宅子,一邊談,一邊派人騙忠勇侯王家還愿意出更高的價。等到最后,便稱時間來不及了,將公主府定在什剎海那套宅子。”
“等到公主大婚時,他幾槍崩了太子,自己挾持公主從暗道離開。那邊則讓王珍帶家人以神樞營的名義出京,或者干脆藏在神樞營里等風聲過后再出京。若非是我們,誰能想到?”
溫容修沉吟著,思考著這一種可能:“若是如此,我還是小瞧了王珠。”
“他也進益了,可惜,他在明,我在暗。”溫容信灑然一笑,道:“這個局,我們要出什么力呢?不過是帶著人上門喝趟喜酒。至于好處,你我擒獲預謀刺殺太子的兇手,大功一件,也不枉多年綢繆。另外,錦衣衛是以追查太子案的名義成立的,張永年卻與兇手來往匪淺,到時正好借此將錦衣衛掌控下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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