延光帝道:“今日召愛卿來無甚大事。你馬上要入內閣,要為國勉力任事。”
何良遠拱手應諾。
今日只是溫勉,談話便輕松了些,君臣便說起京城中的一些趣事。
比如,何良遠便談道:“聽說,錢侍郎有意將嫡女許配給王家。”
延光帝微微蹙眉,知他劍指何處,道:“錢承運你還不了解嗎?他還指認過王笑……那個,總之朕信得過錢愛卿。”
“可是,老臣聽說錢承運與駙馬走得很近。”
延光帝道:“若真走得近,他如何敢光明正大地與王家議親?你且看著,看王家敢不敢應這門親事。”
何良遠一愣,見陛下雖是在笑,眼中卻已帶了幾分輕視之意,似乎對自己的謀略能力有所質疑。
錢承運果然滑頭。
何良遠不敢再捉著此事不放,便又道:“老臣還聽聞,高成益亦與駙馬走得很近。”
“何愛卿哪里聽了這些捕風捉影的消息?”延光帝淡淡道:“高成益,朕信得過。”
何良遠有備而來,拱手道:“陛下,臣拿到證據,高成益曾帶兵往京郊王家村解過圍,還多次出入王家別院。”
“何愛卿在翰林院呆久了,對這些消息或許有失判斷。”延光帝神色變得有些‘恨鐵不成鋼’。
他忽然有些后悔點何良遠入閣。
這老東西水平太次了!
何良遠心中一涼,隱隱感到有些不好,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道:“陛下,王笑身為駙馬,結交文武大臣,有違祖訓!”
“朕是在包庇他嗎?”延光帝皺眉道:“你先將事情看清楚再談!”
何良遠連忙起身,跪倒在地,慌張道:“老臣……愚鈍。”
“錢承運與王笑走得近?高成益也是?看你說的什么蠢話。朕告訴你,之所以重用他們,便是朕信任他們。”
“陛下。”何良遠勸道:“神樞營事關重大,不可不慎。”
“知道高成益對朕說了什么嗎?”延光帝起身走到何良遠面前,壓低聲音緩緩道:“他告訴朕,王笑的兄長王珠……竟敢虐殺太子。”
何良遠猛然瞪大了眼!
王笑,你真能舍得出去……為了讓陛下信任高成益,竟然連自己都賣!
狗崽子!
何良遠深吸一口氣,知道自己再說什么也沒用。
神樞營,竟是這樣不到一個回合便丟了。
……
延光帝輕輕拍了拍何良遠的肩。
“何愛卿,莫要讓朕失望。內閣做事與翰林院不同,不是做文章那樣簡單,你要好好學著。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,明白嗎?”
何良遠心中嘆息了一聲陛下啊,那你也再往下看一層啊!
但這話又不能說,說了就是自己在抬杠、是在罵陛下蠢。
他如啞巴吃了黃蓮般有苦說不出,只好喃喃道:“老臣,領圣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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