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珠點點頭應道:“確實有些悶了,出京逛逛也好。”
王笑嘿嘿一笑,問道:“二哥想去哪?”
“去哪都一樣。”王珠無所謂地道。
“那你干脆去少林寺出家唄。”
王珠斜睨了王笑一眼,忽然問道:“你每天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,是為什么?”
“不為什么。”王笑道:“頂多就是為了心安。”
王珠嗤之以鼻。
他想了想,沉吟道:“你若有王霸之心……按你現在的做法,行不通的。”
“王霸之心?”王笑微有些詫異,反問道:“二哥為何會這么想?”
王珠看向王珠,問道:“大哥怎么想?”
王珠與他有默契,思索片刻,緩緩道:“確實是行不通,京畿已成四戰之地。所謂天時、地利、人和。天時已失,得人和卻無地利,則無霸業之基。”
“不是。”王笑道:“我是問你們為什么會這么想?”
“以如今的時局,京城遲早守不住這便是我說的‘天時已失’。至于地利……燕山以南、太行山以東、黃河以北這一片都是平原之地,地勢開闊,無險可守。在京城圖謀,招攬了民心也難御各方強敵。”王珍侃侃而談道。
王珠點點頭,道:“不錯,京畿已無法成為徐圖發展的根據之地。鄭元化布局南方,以長江天險為屏,占江南富饒之地,挾社稷正統之嗣。確實是最穩妥的方法。”
“可惜三弟晚了一步。”王珍嘆道。
“是晚了太多太多步。”
王珍又沉吟道:“唐中元占領關隴,有秦嶺、太行山脈為屏障,進可東征天下,退可固守一方,他如今大可以從容生息,廣積糧,練精兵,霸業可期。”
“他從容不了。他心太急,也根本就不會治理。打天下可以,坐不了天下。”王珠冷笑道。
“但總之,關中之地,三弟也已晚了太多步。”王珍嘆道,“再說西蜀……”
“張獻忠已去拿了。”
王珍苦笑道:“那這天下適宜發展生息、可作為根基的地方已然被瓜分干凈了。”
王笑打斷道:“不是,兩位兄長啊,我沒說我有什么霸業之心,你們為什么會這么想……”
“荊湘呢?”
“不行。在洞庭湖一帶落草為寇可以,成大事難。稍嶄露頭角便會被三方勢力夾擊。”
王珍在腦中將天下地形又檢索了一遍,忽然說道:“我有一個朋友官任知府,他在任的地方……”
“我知道大哥說的是誰。”王珠手指在膝上敲了敲,沉吟道:“那地方,勉強可以。”
王珍與王珠對視一眼,頗有默契地點點頭。
“膠東半島……”王珍嘆道:“不是最理想的地方啊。”
“有劣勢,也有優勢。”王珠道:“山東也是四戰之地,又無山川可守。但有海貿補充錢銀……騎兵和水軍是關鍵。”
王珍點點頭,道:“若有水師之利,還可登陸旅順口、金州,襲擾建奴……”
“那便去萊州吧。”王珠道:“我明日動身。”
“家里人都帶去吧。”王珍道:“我寫封書信給吳培,他為人真摯,二弟可以與其深交。”
“不是,大哥二哥,你們理理我啊。”王笑有些氣憤,很是正經嚴肅地道:“我總未想過要成什么霸業,從未”
他忽然有點理解周衍的無奈。
王珍訝道:“什么霸業?我們說什么了?”
一幅不知說云的樣子。
王珠云淡風清地道:“什么也沒說,無非是聊聊我接下來要去哪里罷了。”
王笑:“……”
“你們……”
你們這兩個逆子!
王珠瞥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莫名其妙。”
說話間,馬車緩緩在白義章的門前停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