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萬一事情敗露,秦山河指證是你將人送給他的,他一個降臣,誰會信他的?”
哈爾吉達道:“別以為爺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。這小子知道你藏在這里,和秦山河一說,他們就可以派人來劫你。”
“秦山河不敢,也不能,這里畢竟是盛京,何況他看似榮寵,能指派的人又有幾個?”王笑搖了搖頭,笑道:“你若還是不放心,回頭換一個地方看押我便是。”
哈爾吉達眉頭一皺,思來想去,一時竟是想不出這么做對自己有什么壞處……
但就是哪里怪怪的。
好一會兒,他才道:“這么做,爺不就成了賣國奸細了?”
“那有什么不好?”王笑臉上浮起一絲好笑的表情,道:“這么說吧,在楚朝日子過得好的大員,哪個與你們清朝沒有瓜葛?你們派進京城的細作還不是把我們楚朝高官結交了個遍?能賣國,就能沾到好處。腳踏兩只船沒什么不好的,只有那些踏不到船的人嘴上酸得厲害。”
哈爾吉達又道:“但秦玄策被劫,睿親王也在懷疑秦山河。”
“那豈非更好?秦玄策是被秦山河劫走的,更不會有人能想到是你送給他的。”
哈爾吉達本是打定了主意不聽王笑的。但此時他皺眉一想,越想越覺得這樣做有利無害……
王笑眼見時機差不多了,又道:“我在你府里被找出來,你可以說你不認識我,就像秦玄策在鄂碩府中被找到一樣,多爾袞處置他鄂碩了嗎?藏秦玄策可不一樣,他可是被劫出來的。總之你自己看著辦吧。”
說完,王笑也不再說話,倚在墻再次閉上眼。
過了好一會,哈爾吉達又問道:“那我要怎么將他送給秦山河。”
“簡單,你剛到盛京城,家里這么空,干脆去秦山河以及別的降臣家里各搶幾個婢女。回頭多爾袞必定要叱責你,你再把人給他們送回去。”
哈爾吉達一愣,又道:“睿親王不會覺得我太囂張?”
“你不惹出點麻煩讓他教訓教訓你,他怎么能放心用你?”
秦玄策也被帶走了。
地窖里再次只留下王笑一個人。
他坐在那啃著饅頭,感受著渾身的傷口反復發作的疼痛。
昏暗中,無數死去的靈魂再次在他腦海中紛涌上來……
“你為什么不去死?!我們都死了,你為什么要獨活?”
“你說好要和我們一起死的……”
王笑抬著頭,看著空洞的地窖,喃喃道:“對不起了,我打算要活著回去了。”
冤魂依舊不散……
王笑閉上眼,手中的饅頭落在地上,連嘴唇都開始顫抖起來。
“說好一起死的!”
像是有人扼住他的脖子……
兩天后。
地窖的門再次被打開,哈爾吉達冷冷道:“走,給你換一個地方。”
“我忽然覺得你還蠻可愛的。”王笑低語了一句。
他爬出地窖,才瞇著眼看了看天空,接著便被關進一口箱子……
與此同時,秦山河從一名婢子手上接過酒杯,用細不可聞的聲音道:“你不該來我這里,多爾袞猜到我會私藏你,派人監視我的行蹤查王笑……”
“我知道,你只要想辦法替我們傳一個消息……”
與此同時,羊倌回到住處,小心翼翼地透過門縫向外面又看了一眼,方才閃回屋里。
他低聲對劉福與侯火道:“聽風聲,侯爺必是沒死,明天我再去看看有沒有消息給我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