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已經盡力了,眼下似乎也已經走到了絕路。
他領著人奔過長街,一路看到西邊的外攘門被關上、懷遠門被關上,身后追兵越來越多……
快馬沖到南城,天佑門也在眼前被緩緩關上。
又一群追兵從沈陽大街拐出來,轟然截在他們面前。
“走不掉了!拼了!”
秦山河、蔡悟真大吼一聲,提起武器狠狠撞上去。
“殺……”
聽著這樣的嘶殺,王笑仿佛在一瞬間回到與關寧鐵騎并肩廝殺的戰場,他身子一抖,陡然清醒過來,駐馬四下望了一會,開始極是冷靜地觀察著這座城池。
“走!掉頭,再繞一圈!”王笑大喝道。
秦山河、蔡悟真本是要拼命一搏,聞言再次勒馬,拼力從戰陣中抽身出來。
僅剩的三十余人迅速穿過一條小巷,調頭向東面城墻沖去。
這些人原本都不是王笑的部屬,說不上對王笑令行禁止,但他們聽說過之前的幾場戰役,對王笑的指揮有些信心。
他們不知道王笑在找什么,只覺得城門都已關閉,時間過得越久清兵越多,還不如盡快殊死一博,能多殺一些清兵……
今日多爾袞與豪格在皇宮廝殺,清軍也是一團混亂,正是借著城中這樣亂糟糟的情況,他們得以奔走于盛京八門之間。
但,所有城門都已緊閉,追兵緊追不放,不時有人中箭摔下馬,人越來越少,卻始終沒有看到轉機……
“拼了吧!”又有人喊道。
“不急,再看看。”王笑繼續用目光梭巡著城池。
“你在找什么?”秦山河終于問道。
“玄策在城內。”王笑道。
“怎么可能?”
王笑沒有回答,他很確定,秦玄策就在城內。
布木布泰一直在派人攔截秦玄策一行人,以昭陵為中心,方圓百里都搜查過了,卻沒有一點線索。這只能說明秦玄策一行人返回了盛京。
今日,這小子若是夠聰明,便該配合自己打開一道城門。
羊倌手上,可是有多爾袞的信令的。
但這只是推測。
這個希望顯然是極渺茫。
“秦玄策,在的話,出來打個配合啊。”王笑心中極是著急……
秦玄策確實在盛京城內。
逃出昭陵,見王笑死了,他便決意為王笑報仇。
另一方面,他們身在清朝腹地,要逃回楚朝也不是易事。羊倌一拍大腿,便覺得在逃命的路上被捉,還不如豁出去干掉幾個建奴。
他們便潛藏在盛京,準備行刺多鐸。
羊倌對盛京城頗為熟悉,在昭陵見過他的人也不多,藏起來并不難。
但行刺多鐸卻很難。
幾人埋伏了二十余天一無所獲,正打算在秦山河行刑時去劫法場,結果秦山河竟又被起用了……
秦玄策馬上便聞到這件事不對,讓羊倌繼續打探消息。
今日盛京城出了亂子。他們馬上便反應過來,出門一打聽,聽得滿城大喊“捉拿楚寇余孽”秦玄策簡直如瘋了一般。
“王笑沒死!我就知道他沒死!”
“你又知道了?”羊倌嘟囔了一句,問道:“我們怎么辦?”
“怎么辦?”秦玄策踱了兩步,沉吟起來:“論計謀,我不輸王笑,他能想到的我都能想到……那現在……怎么做呢?”
“我們沖出去接應侯爺!”
“那有什么用?”
秦玄策想了想,忽然道:“我們去騙開城門!你去把正白旗衣甲和多爾袞的信令拿出來……”
秦玄策將兩鬢剃了個精光,亦是扮成旗丁,幾人收拾停當,以羊倌為首,便向城東撫近門行去。
遠處清兵來回奔跑,秦玄策頗有些緊張。
“羊倌,你別鬼鬼祟祟的。”
“老子長得就這個樣子……”
說話間,一隊人馬與他們擦肩而過。
秦玄策怕被人認出,連忙低下頭。
自己長得太俊了些。
下一刻,有人在他肩上一拍,秦玄策身子一僵,手便按在刀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