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家父八年前便在義軍效力,但并不是細作,家父是……是專為義軍搜集銀錢的。”
“怎么收集?盜墓?”
李開誠微有些羞澀,道:“是,小的祖輩確實不是什么李格非、李清照這樣的文人名士,小的祖輩皆是以摸金為生。我爹投奔義軍之后,高軍師見我爹有這門手藝,便讓他打理錢糧。以前義軍搶擄了不少財寶,我爹便帶到江南發賣。再買藥材、鐵器送回義軍……”
“有時候,打聽到哪里有什么王候古墓,我爹就會去挖。五年前路過濟南,他聽說那五龍潭里有秦瓊府,便讓人開挖。這間宅院,是我爹買下來養老的,想等以后義軍成事了,便在這當個名士之后,但我們也不時常過來。這次我們本在徐州,一個月前孟軍師要用人手,把我爹借調到他那,派來濟南。五天前,我爹出門辦事就沒再回來,和楚朝皇帝一起死了……”
王笑問道:“你知道他怎么死的?”
“不知道,尸體不……不是被你們錦衣衛收走了嗎?”
“孟九讓你接下來做什么?”
“潛在濟南,打探楚朝消息。孟軍師說之后他會再派細作,讓我等著人來接替。”
王笑又問道:“城內建奴的細作、南京的細作,你知道多少?”
李開誠道:“孟軍師讓我們查過,建奴有個細作藏在城南一間金氏布行當中,我們派了個人盯著。南京來的人藏在濟南大族張家……”
“徐州也有你的人?”
“沒有,但我爹常年和徐州一個巨商做生意,我們賣財寶古玩給他,他幫我們找各種義軍需要的東西。”
“你把這人的情報抄錄一份給我。”
“是……”
過了一會,王笑將一張紙收入袖中,踱了兩步,緩緩道:“你們在濟南城還有多少人?”
“這……有三十二人。”
“包括孟九埋在宮里的眼線?”
李開誠一愣,道:“小的不知道孟軍師在宮里有沒有眼線。”
“把你的人全撤出去,回去告訴孟九,要合作就要有合作的誠意,再敢派人盯我,來一個我弄死一個。”
“是……”
李開誠松了一口氣,再站起身,又聽王笑道:“對了,這個院子,賣給我吧?”
“什么?”
“這個院子,你賣給我吧。做價幾何?”
李開誠抹了抹額上的汗,喃喃道:“國公玩笑了,國公想要拿去便是……這是地契。”
“那怎么行?”
王笑又在袖子里一摸,摸到剛才王康給自己的那錠銀子,隨手放在桌上,笑問道:“這可夠?”
“夠、夠……”
“再寫份文契吧,便讓人說我這個國公賣占民宅。”
“是。”
“一會出了門,若有人問,便說我來買了你的宅子……”
王珰眨了眨眼,只覺得今天的這一切很是新奇,他就很想和這個李開誠交個朋友。
哇,摸金啊,得見到多少古玩。哇,笑哥兒拿十銀子就買了這么大個宅子,咦,笑哥兒說要出海,那還買宅子做什么……
行宮。
周衍踱了兩步,焦急道:“不行,我得去和王笑賠禮。”
“殿下不可。”何良遠道:“眼下真是需要殿下沉住氣的關頭。”
“還沉住氣?本宮怎么沉得住?是何卿你說的,王笑不會真的放手不管。可現在他放手了啊,也不調兵來守濟南,江南的大軍一到,本宮還能怎么辦?”
“殿下勿慌,虢國公只是在嚇唬殿下。”何良遠道:“殿下你想,從沒有人逼他放權。他只要原意,隨時都可以號令群臣。他要做什么事又何曾需要問過殿下的意見?之所以故意不出面,就是要讓殿下先服軟。這是要打殿下你的臉啊。”
周衍道:“還是因為何卿你不能及時約束那些侍衛,泄了口風。害得王笑下不來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