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血灑在臉上,溫熱又粘稠。
接著,他背上一片疼,好像有人提著他丟到后面。
王珰再睜眼,視線中,前方的王笑拿著火銃抵在一個劉中砥的死士腹上。
“砰”的一聲,死士腹部炸開,血噴出老遠。
這畫面讓王珰渾身寒毛都豎起來。
此時距離彌爾達扣弩、王笑槍殺劉中砥也只過了短短的片刻,王珰甚至不明白發生了什么,也不知是誰救了自己,只感到膽顫心驚。
我再也不要和笑哥兒一塊出門了……
“砰!”
王笑打死一名死士,轉頭四下看了一眼,只覺視線中一片五彩斑斕,眼皮重的厲害。
頭昏昏沉沉,耳畔的聲音也變得模糊。
“國公爺……”
“王笑。”
迷迷糊糊中,大玉兒從草原走來,冷笑著,伸出手,在他肩上一推。
“本宮不會放過你。”
黑暗壓下來,他被大玉兒推倒在地。
……
耿當離王笑最近,看他腳下踉蹌著要倒下去,連忙扶住他,接著便聽到王笑聲音極低地念叨了一句
“我賭你會給我解藥的……”
東阿縣衙仿佛炸開了一般。
國公遇刺、梵唄寺遭屠、推官大人被打死了……對于東阿縣令胡志亭而言,哪一樁都是要命的大案。
張嫂體會不到胡志亭這種焦急的心情。
她只是有些舉棋不定。
這天夜里,她穿過驛館旁的小巷,一直走到無人處學了兩聲云雀的叫聲。
有了回應之后,張嫂四下一看,從窗戶掠進一間客棧的屋子。
嘰里咕嚕的滿語響起。
“該死,我大腿上又中了一箭。”塔娜恨恨道,“那丑丫頭好厲害的眼力。”
“我們一開始沒發現她躲在那里。”張嫂道:“問題是,她有沒有發現我?”
“應該沒有,她一直就在那寺廟外面的樹上,死丫頭。”
“彌爾達死了,多爾袞派來的人全軍覆沒了。”張嫂道,“現在只剩我們了。”
塔娜不在乎彌爾達死不死的,按著自己的腿,咬牙切齒地罵著射中自己的丑丫頭。
張嫂又道:“問題是,王笑要被毒死了……”
塔娜白眼一翻,道:“所以呢?”
“太后娘娘說了,她要活的。”
塔娜眼中帶著恨意,又摸了摸耳朵,道:“你打算救他?”
“不然怎么辦?太后要活的。”張嫂念叨著,真就像一個絮絮叨叨的婦人。
“又不是我們殺的。”
“但太后要活的啊……差事越來越難辦了啊。”
張嫂嘆息了一句,覺得這事情有哪里不對。
這天晚上,游方郎中喬濟良提了一桿‘懸壺濟世’的掛幡回了家。
往常這個時候,他婆娘已經做好了飯,他閨女也會跑到門邊來迎他。
但今天沒聞到菜香,也沒聽到閨女的玩鬧聲。
院中坐著一小姑娘,看個頭只有十一二歲模樣,眼中卻透出一股小孩子絕對沒有的狠厲與滄桑。
喬濟良放下手中的掛幡,又喊了他婆娘與閨女兩聲。
沒有人回應。
“想必是出門了,這婆娘也不給老夫做飯。”他心中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