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小年紀的孩子能做到這一步,怕是不能留。”王珠淡淡道。
王珍又嘆息了一聲?道:“出乎我的意料,但他肯配合?算是不幸中的萬幸。沒想到啊?圣人之后,毫無氣節。”
“我覺得他很可憐啊,這么丁點大就要周旋在虎狼之間,他的心思被一眼看透了?也只能硬著頭皮演下去……”
孔興燮退出管勾廳?在眾目睽睽中只覺得自己被呼來喝去,如跳梁小丑一般可笑。
他由劉一口看管著,一路想回走去,心里卻想到剛才自己的小廝墨橫給自己傳的消息。
齊寧孫家已經派了四十個武藝高強的供奉趕來曲阜,打算做了王笑。
孔興燮則是把孔府的令牌、地圖、已知王笑情報都給了墨橫。
今夜殺了王笑?明天山東各大家便會趕來為孔家作主……
他想著這些,整個心都隱隱顫抖起來。
“各部的大人都來了?明天給那小毛孩行了冠禮,頂多再兩三日?老子就要跟國公回濟南了。”羊倌緩緩說道:“秀蘭,你愿意跟老子走不?”
竇秀蘭轉過頭?盯著羊倌那撇胡子?陷入迷茫。
好一會?她緩緩道:“不行的,我這身份……”
羊倌不悅,兩撇胡子一耷,起身走到窗邊向外看去。
竇秀蘭看著他精壯的身軀,神情愈發苦惱起來,披起衣服走過去,牽著羊倌的手指在臉上摩挲著。
“守了三十年的寡,臨了還是拿不到牌坊,唉……”
“那牌坊有個錘子用,能當飯吃嗎?能讓你過像個真婆娘般的日子嗎?你直說就行,是想跟老子過,還是想跟牌坊過?”
“我……我四十又四了,人老珠黃。再跟著你私奔了,像什么話?何況,我還是個克夫的命……”
“克你娘咧。老子告訴你,我們馬上要抄光了孔家的銀子,你再留下可沒好日子過。再說了……咦,那是誰?”
此時兩人躲在孔府后宅堂樓的閣樓上,位置頗高,能看到后花園。
竇秀蘭順著羊倌的目光看去,只見后花園里走進五六個女人。
“那不就是普通丫環。”
“嘻,男人扮的。”羊倌道:“莫不是這宅里還有別人像我倆這樣偷腥?”
竇秀蘭這老節婦聽了這樣害臊的話,正覺臉上燒得慌,只見羊倌一把扯過衣服穿上,嘴里嘻嘻笑道:“哈,出來偷點腥也能立功。我老羊氣運旺啊。”
說著,他伸手在竇秀蘭老臉上一捏。
“你這婆娘,旺夫的命……”
錦衣衛指揮使耿叔白、濟南副總兵秦玄策、賁銳軍參將蔡悟真,這三人離開孔府時,身后的親兵都各自抱了一個小木盒。
三人臉色陰沉,分別跨上戰馬,各自行至自己的臨時駐營……
“召所有百戶以上將領議事!”
“知道國公這次為什么沒調你們辦事嗎?!”
“啪”的一聲,小木盒被摔在地上。里面摔出一封封信件,一頁頁賬目。
“我們錦衣衛向來是抄銀子的,什么時候改成收銀子的了?”耿叔白臉色鐵青,道:“把這幾個人押下去……”
“收銀子很爽是吧?”秦玄策怒罵道,“是不是手頭正緊,有人送銀子過來,不收白不收?!以為不用替他們做事是吧?老子告訴你們,這銀子買走可能就是你們的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