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笑根本就沒注意到張嫂,盯著王珰道:“這么早就下衙了?”
王珰一愣,下意識就道:“笑哥兒這是……剛過來坐衙?”
王笑手一攤,道:“拿來。”
“什……什么?”
“呵,一天到晚不學好,看的什么臟書。拿來。”
王珰眼睛一酸,依依不舍地便將手中的書遞過去,遞到一半,又喃喃道:“這……這差不多是孤本……”
“孤本?”王笑將書抽走,淡淡道:“成器點吧,別讓二叔失望。”
“哦。”王珰委委屈屈應了一聲。
“去吧……”
馬車上,除了車夫,主仆三人都有些消沉。
王珰倚著車壁,悵然若失,才到手的書,還沒看幾頁就被收了,讓人一陣悲痛。
桂皮也憧憬獨自奔前程,但當那股喜意慢慢退去之后,此時更多的還是對自家少爺的難舍。
張嫂則是更深沉的悲傷。
殺了王笑還簡單些。要擄走的話,他身邊防備森嚴,又有高手時時保護,怎么下手呢?自己這只草原上的雌鷹、大漠中來的殺手,到底要在這里呆到什么時候?
……
馬車回到王珰府院,各懷心思的主仆三人下了車。
王珰獨自進了內宅,便見碧縹迎上來。
“相公回來啦,今天妾身聽到一首打油詩呢。”
她笑著給王珰接了衣服,嘴里輕輕念起來:“一王一公鎮濟南,濟南城里有百官。若論散衙先下堂,最先必是王五郎。”
王珰轉了轉頭,愣愣道:“哪個做的這樣狗屁不通的詩來損我?”
“妾身不知呢,相公從來不得罪人,想必人家與你調侃罷了……”
王珰一想也是,自己又沒有什么仇人。
碧縹又問道:“相公何事悶悶不樂。”
“沒什么,就是掉了一本珍稀孤本……”
他說到這里,忽然眼睛一亮,驚喜道:“好碧兒,你這么快就裁出來了?”
只見碧縹正從枕頭下拿起一套精葛道袍,在身上比了比,紅著臉道:“今天扮道士么?”
“嗯嗯!”王珰重重點頭。
“嘁,相公就想著扮來扮去的才開心。先吃飯吧……唔,對了,早上我去買葛布,正好遇到刀子呢。”
“刀子?”
“就是笑哥兒原先身邊的丫環,現在可是國公府的內院管事。”
王珰奇道:“那還親自去買布?”
“咦,這么說來,也許是因為笑哥兒親自交代的吧,她買了好幾匹葛布呢,算起來能做四五件道袍……”
王珰一愣。
過了一會,他長嘆一口氣:“唉,我的書是被騙走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