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鬧了,行軍打仗呢。”秦玄策罵了一句,教訓著兩個叔叔。
他沒能偷襲成多爾袞,為此失望了許多天。
主要是捉來的那個賴慕布雖然也是老奴的兒子,但顯然跟多爾袞沒得比的。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。擺出來威懾建奴,人家根本不理。
秦玄策再臉皮厚,慢慢地也不敢說捉了這么個窩囊玩樣稱得上什么功勞。
史工則是跑到山上的迎霧崖,駐立在那看了良久,下了山回來之后依然沉默著。
“屎殼郎,拿個主意啊,接下來怎么打?”
史工緩緩道:“撤吧。”
“撤去哪?”
“回武清縣。”
秦山湖、秦山渠,秦玄策皆是一愣,異口同聲道:“這就回去了?!”
“包圍圈越來越小了,近日要搶建奴的糧草也變難了。”史工道:“我觀察建奴這兩日的兵力調動,多爾袞很可能暫時放棄攻打燕京,轉而集中兵力要先消滅我們。”
“這么快?我們還沒干啥啊。”秦山湖道。
“就是。”秦山渠不滿道:“這就好比跟個娘們玩,剛上榻就玩完了,有什么意思……”
秦玄策無語,卻也覺得帶了一萬人出來晃了一圈,就這樣撤走太不甘心了。
“屎殼郎,國公夸你智計了得,你不會是徒有其名吧?國公當時帶老子在遼東多折騰啊,從沈陽到遼陽到老寨、再沖回去殺奴酋,你這……小打小鬧的,差得遠了。”
史工道:“情況不同。當年建奴主力尚在關內,關外兵力空虛,又可就地取食。如今建奴大軍盡數在此,多爾袞又有防備。我們難以再依當年的打法。”
“那老子怎么聽說國公如今就在西面又擊敗了一萬建奴。”
“國公率的是步卒,進入太行山區,而且群山西面并無建奴,便有了輾轉騰挪之地。”史工道:“我們是騎兵,不好棄馬入山,相當于被燕山困在京城的北面、東面,如同入網之魚。”
秦山渠又喊道:“那我們來是做什么的?”
史工道:“想必我們已然吸引了建奴許多兵力,國公只要發現端倪,當可大干一場。”
他說著,蹲下身,開始在地上畫圖。
“你們看,京城西面便是門頭溝山區。這里是居庸關,后面的宣府依然在瑞朝手上。換言之,如果國公若想勝建奴一場,解燕京之圍,這里是最有利的地形。而我們在這里,京城北面,我們很可能已經吸引了北面、東面的建奴。給國公減輕了壓力……”
史工一說,秦山湖就明白了。
都是打老仗的人,秦山湖當然能明白史工的意思。
但他卻是問道:“這個‘很可能’,是多有可能?”
史工默然了一下,道:“我有直覺,建奴已經沖我們來了。”
秦玄策則是問道:“那若是我們沒能吸引建奴圍堵又如何?”
“那便說明建奴可能集中兵力要對付國公。”
“那就是說,我們一撤,就是讓國公冒險?”
“也可以這么說。”史工點點頭。
“那不行!不搞明白,老子怎么能撤?”
史工道:“但國公和秦帥亦不愿我們拿驍騎營冒險,這些騎兵是我們最后的本錢。”
“這也不行,那也不行,那你說咋辦?”
史工皺了皺眉,抬頭看著天空嘆息了一聲。
“可惜我們聯系不上國公,那便只能做個選擇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