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安撫了肥環幾句,接著匆匆穿過巷子,小心翼翼地走進一間民宅。
“公子。”民宅中幾個健壯大漢紛紛起身,抱拳喚道。
蘇簡把手里的錦盒往桌上一放,掀開來。
“銀子有了。湯大哥,你今晚便去賄賂綠營武備,弄幾把火銃來。其余的錢給弟兄們分了。”
“好!”
蘇簡目露得意,又從懷里掏出肥環給的那個包袱。里面有一張牢房地圖、兩枚令牌、還有一封蓋了章的公文……
如今清軍鎖了真定城,對內只說已拿住楚賊王笑,大軍既將平定山東,北面唯有一小股楚軍作亂,很快也會被殲滅。
總而言之便是大清朝很快便要穩住中原局勢,大家安安心心當個順民。
蘇簡卻從中讀出些不尋常的意味來。
一小股楚軍作亂?那為何城內建奴風聲鶴唳、守備森嚴?
蘇簡猜測,這只楚軍必是要前來營救虢國公。
他父親是縣尉,負責的是治安捕盜之事,因此手下有些巡檢官兵,真定府投降之后,有幾個硬氣的不愿事清,遂辭了差事。蘇簡便聯系起這些人,打算做件轟轟烈烈的大事……
“人說趙燕多慷慨悲歌之士,我等便讓世人看看,什么叫硬骨頭!”
蘇簡一掌拍在那地圖上,意氣紛發……
滹沱河發源于山西,流經恒山與五臺山之間,折向東流,切穿太行山,經忻州、陽泉、真定、衡水、滄州入海。
換言之,王笑要想從河北南歸,必須渡過滹沱河。
滹沱河沿岸各城皆有清兵把守,而真定城與東面的無縣縣城不到五十里。也就是說,王笑要渡河,拜音圖隨時可以率兵出城,半渡而擊。
如此一來,王笑要想安全渡河,只能先取真定府……
“轟隆隆!”
真定城頭上的老舊的火炮吐出一枚實彈,砸在北面的楚軍之中。
拜音圖立在城樓上,目光看去,見楚軍只是在進行試探性的攻擊。
“果然,王笑沒帶攻城器械,他能奈我如何。”
寧完我笑道:“此戰,主動權已掌握在將軍手中,王笑若渡河,我們便主動出擊,他若要攻城,我們便龜縮不出。要不了幾日,其糧草不濟,軍心自潰矣。”
“可惜,我兵力不足,不然或許可以正面擊敗他。”
“不急,鞏阿岱和圖爾格將軍必然已率軍趕來。”寧完我道,“只需要堅守數日,楚軍疲憊,到時我們三面合擊,可得全勝。如今要防的,還是城中有人里應外合。”
“寧先生還是信不過那鐵豹子?”
“畢竟小心無大錯……”
兩個看到這里,遠處戰局又有了變化,只見楚軍竟是分出一支兵馬向西去了。
寧完我皺了皺眉,忽驚呼道:“不好!王笑狗賊好歹毒的心腸,他必是派人到上游筑堤,要放水淹真定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