冒襄心中微微冷笑,暗道我若不宿妓,你能放心出來見我不成?
“怕打攪世伯,故而不敢相見。”
“不必在老夫面前彎彎繞繞,你來,是當復社的說客?怕我見疑,這才如此?”
“世伯誤會了,晚輩真是游歷至此,今科落第,出來散散心。”
“還想瞞我。”鄔公亮搖了搖頭,嘆道:“你們還是沒明白啊,復社不會是鄭首輔的對手……此處不是談話的地方,隨我回府再說吧。”
冒襄又是一拱手,道:“長者相邀,不敢不從。只是晚輩還有友人同行,哦,乃是侯老尚書的二子侯方域,他在前面的飛絮館。”
“朝宗既也來了,一起見見也好。你們幾個,去把侯公子請來。”
鄔公亮吩咐完,冒襄抬手一指不遠處的茶樓,笑道:“晚輩請世伯喝茶等候。”
“也好。”
鄔公亮卻已派人觀察了冒襄兩天,知道他進開封以來,每日只是尋花問柳。心中暗譏這小子作為沈保說客,卻這般辦事不秘,也未將其放在眼里。
然而一杯茶水落肚,鄔公亮忽覺頭昏眼花,視線一黑,緩緩栽倒在地……
開封城南,朱仙鎮,岳飛廟。
“花爺姓花?”莊小運忽然向花爺問道。
花爺翻了個白眼,道:“老子若不姓花,為何要叫花爺?”
莊小運只是低下頭嘿嘿一笑。
“你傻笑什么?”
“沒什么。”莊小運道:“我仰慕花爺你。”
“你仰慕我啥?仰慕我姓花?”
“那也不是……”
“噓,有人來了。”
兩人迅速閉上嘴,等了一會兒,只見一輛馬車飛奔而來,冒襄下了馬車,四下一看,道:“人帶來了,開封同知鄔公亮,他是鄭黨之人、必知內情。”
“侯方域呢?”
“還在城內看動靜。”
“把人帶出來……”
幾名小二打扮的漢子提著鄔公亮丟下馬車。
莊小運冷笑一聲,一瓢水就潑在鄔公亮頭上。
……
“說吧,鄭元化埋伏兵馬在黃河附近,必要糧草,是不是你給他們送的糧,他們埋伏在哪里?”
“老夫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……辟疆,讓人放了世伯吧?你難道忘了世伯以前對你有多好?你不能這樣對我啊……”
冒疆淡淡道:“救百姓免于黃河之禍,此大義。世伯與晚輩之交情,此小情。晚輩顧大義而拋小情,問心無愧。”
他向莊小運你拱拱手,道:“你說我不盡力,現在我已把人帶來了。他隨你們處置。”
說著,他轉身離開岳廟,自回到馬車上,懶得看莊小運等人對鄔公亮用刑。
不一會兒,岳廟中傳來隱隱約約地哭咽聲,想必是鄔公亮被堵著嘴上刑。
又過了一會,突聽“啊”的痛叫聲,想必是鄔公亮扛不住嚴刑愿意招供,被人解開了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