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重啊……”蘇簡喃喃道。
再睜眼,看到勞召正坐在自己榻邊,頭上剃得光溜溜扎著個鼠尾辮子……
“醒了?”
“勞先生,是你救我出來的?”
勞召神色不豫,道:“收了你銀子的刑部官員被查處了,若非我去打聽你,你這次就要死在牢里!”
“我知錯了……那石先生救出來了嗎?”
“救不了,你只是小罪,他卻是清廷看管的要犯。你擅自行動,險誤我的大事!”
勞召說罷,臉色又難看了兩分,道:“你這性格不適合在京為間,傷養好了就回河北去,我安排了車馬送你。”
……
蘇簡趴在榻上,看著勞召遠去的身影,臉色只黯然了片刻又重新振作起來。
他呲牙咧嘴地笑了笑,心中已有了盤算。
我定要辦成一件大事,讓所有人刮目相看才行……
濟南,王家宅院。
王康手捧著一張庚帖,撫須道:“這姑娘是真不錯,文君看看吧。”
今日陶文君難得有空來給他請安,接過庚帖看了一眼,眼睛就是一亮。
“桐城方氏之女?”
“是啊,治河署新來的那個方以智的妻子帶家眷來濟南,昨日正是你母親設宴款待,要了這封庚帖給珠兒,乃是方以智的妹妹……”
陶文君道:“方氏女子賢良淑德,孩兒也是早有耳聞,據說方以智的三位姑姑皆是節婦,他大姑的夫婿便曾任山東布政使,方氏無所出,親自給丈夫納妾,延光十二年建虜入寇山東時她丈夫戰死,她便投湖烈殉節了;方以智二姑、三姑,也是素有才名,在丈夫病卒后守節不嫁,孩兒還讀過她們編的《宮閨詩史》……”
王康眉毛一挑,贊道:“還有此事?好家風、好女子啊!”
坐在一旁的崔氏不愿被陶文君搶了風頭,插嘴道:“昨夜還聽說方以智的另一個妹妹嫁了京營將領,當年建虜圍京,她丈夫也是戰死,她本想殉節,絕食幾以至死,但心疼孩子,一人抱著孩子步行萬里歸家……”
“如此家風,那這姑娘豈能差了?”王康又是連嘆了兩聲“好啊”。
他看著陶文君手里那張庚帖,滿意之情溢于言表。
“既然你們都覺得好,那這親事就定下來?”
崔氏撫掌道:“只要老爺滿意,合該早些定下來。”
到時再讓王老二搬出去住才好……
陶文君卻有些遲疑,問道:“以二弟的性情,此時爹還是先和他說定吧?”
王康本已沉浸在喜悅當中,正想著寶兒大難不死、四兒媳婦又懷了身孕,若再老二成了親,真可謂三喜臨門……
聽了陶文君如此說,他心里也有些沒把握,嘴上卻還是很強硬,道:“哼,老夫定的事,豈須問他?”
……
“爹你真是荒唐!”
王珠袖子一拂,整張臉又臭下來。
“你敢這么跟你爹說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