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還有什么好談的?老子損兵折將,守住山西,與建奴斗個兩敗俱傷。回頭讓你們扶著楚朝漁翁得利不成?”
唐中元說著自己反而怒氣勃發,站起身來喝道:“老子的女兒給他生了兒子,他看都沒來看一眼,一心孝敬著昏聵楚朝,老子窩囊不窩囊?!還給他守山西?做他的白日夢去吧!”
王珍似被他氣勢壓住,道:“依舍弟的意思,愿與瑞朝貿易。同時派一支精兵入晉,與瑞朝合力防御。”
“滾蛋!老子不答應。”
“那若舍弟守住山西,瑞皇豈非丟了一塊寶地?”
“你們守住給朕看看,手上的兵夠駐扎河南各城嗎?退一萬步說,你們敢占山西試試,兵少而地多,也敢堵在大瑞與建虜之間?”
王珍道:“但若山西失守,導致山東覆滅,瑞皇能獨善其身否?”
“廢話少說,老子沒功夫陪你繞彎子,說你的提議。”
王珍沉吟了一會,道:“請瑞皇與舍弟進一步結盟,先共守山西,往后滅建虜、偽帝、獻賊……”
他說著,側頭看了唐芊芊一眼,緩緩道:“等擊退建虜、收復北京,舍弟威望達到頂點,即登基稱帝,可封唐芊芊為后,立這孩子為儲君。”
唐中元眼中本有不屑,漸漸卻是沉思起來。
王珍又道:“如此,等天下只剩兩方勢力,再爭高下,到時若是瑞皇不幸敗了,至少這社稷天子還有一半是瑞皇的血脈……”
“你好大的口氣。”
“鹿死誰手,尚未可知。”
“朕稀罕嗎?”
“瑞皇該知道,若是放棄山西,任由建虜侵掠山東,一旦我們撐不住,瑞朝也是獨木難支。唇亡齒寒的道理瑞皇不會不懂。”
唐中元道:“簡單點說,這是五家逐鹿,我們兩家先把另外三家干掉,再爭這只鹿是誰的。最后若是朕贏了,一切好說。萬一你們贏了,立朕的外孫為皇帝。”
“是。”王珍道:“除此之外,舍弟給的貿易、兵力支援依然作數,瑞皇是穩賺不賠。”
唐中元道:“說什么等收復京師,你是跟朕打白條?京師憑什么就是你們收復的?”
王珍也不與唐中元爭辯,笑了笑,說了句很好聽的話,道:“倘若瑞皇也能收復京師,那不是更好?到時讓舍弟俯首稱臣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話雖好聽,唐中元聽了反倒有些惱火,把手里的土豆往案上一拍。
“總之打白條朕就是不收!”
“瑞皇是有遠見的人,該看得出來,這對雙方都是最好的提議……”
“這是王笑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?”
王珍道:“是誰的意思不重要,重要的是,形勢如此……”
濟南。
夏向維的書房中,夫妻二人正隔著桌子相對而站,氣氛有些嚴肅。
“形勢我已經分析了十數日,山東絕不是表明上看起來這樣安穩,一旦建奴從山西打來,我們費力構筑的德州防線就成了虛設,山東無險可守,門戶大開……”
劉偀道:“我不是要聽你說這些。”
“但這些才是根由。”夏向維道:“老師為什么迫不及待開始改革稅制?他本與我說的是天下平定后再做這件事。之所以現在開始著手,為的是籌措兵餉守山西。他不想引人恐慌,這才不露聲色,心中卻已憂慮至極。
軍機處這些天商議的結果,只有聯合瑞朝共守山西,但唐中元已擺出棄守山西的架勢,又要求靖安王親自去西安相談,擺明了是要獅子大開口。既已如此被動,倒不如化為主動……”
“化為主動?所以你們就背叛殿下?”
“以陛下之能,或能為守成之君,絕非戡亂定興之主,唯有靖安王……”
劉偀道:“你們背叛了公主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