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偀道:“看來是你為了我在殿下面前作了保證,謝謝。”
這不是難猜的事,她把夏向維的謀劃告訴了左明靜,那這份忠心淳寧卻還不知,能破例留她,只能是左明靜說情了。
左明靜道:“你們夫妻可和好了?”
“他那人認死理,我今次就算與他和好,哪保他下次還會如何,道不同不相為謀。”
“我多嘴說一句,夏大人也受了罰,事情便算過去了,往后他該不會再做這樣的事,你們也莫再鬧別扭了。”
劉偀道:“你何以確定?”
“靖安王既知道了這事,自有辦法拘束臣工,你我在王爺夫婦手下任事,只管安心便是。”
話說到這里,外面通報了一聲,姚容跑過來求見。
姚容平素就對劉偀有些不服氣,覺得一個秀才的女兒也配管自己,如今聽說堂兄姚伯誠的死與夏向維有關,對劉偀更有怨念。
但知事院例律甚嚴,她也不敢表露不滿,行禮道:“見過左校書、劉校書。”
“何事?”
“下官認為,知事院近來風氣有些不佳,因顧橫波正事不干,帶了江南綺韻風氣,如今還巴結靖安王府的兩位庶王妃,行事如同閹黨……”
劉偀皺了皺眉,道: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左明靜開口道:“王府庶妃與誰來往,這不該我們管的事。你昨日批紅七封,有兩處紕漏;徐善持批紅十八封,毫無紕漏,這便是你所言的‘正事不干’?”
姚容登覺尷尬,她不怕劉偀一個秀才之女,對左家嫡女卻甚有畏懼,忙道:“下官知錯,但顧橫波確是影響了下官,不少同僚也……”
“你堂兄出了事,你心緒不佳我也理解,但往后絕不可再如此馬虎,罰你抄寫知事院條例三遍,去吧。”
等姚容退下去,劉偀搖了搖頭,向左明靜嘆道:“只怕真要讓人說我們是‘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’了。”
“天下是非本就多,與男人女人有什么相干。”左明靜沉吟道:“我本來打算把姚容調個閑職,眼下卻是不妥。”
劉偀道:“那顧橫波也是的,來了之后總不安份,每每在觸犯條例的邊緣試探,偏卻拿不到她真個違例之處。”
“是啊,我倒真有些佩服她。”左明靜帶著自嘲的口吻低聲喃喃了一句。
接著,她拿起一封折子遞給劉偀,道:“這份折子你我一起參詳一下……”
她語氣有些遲疑,沉默了一下,道:“是何老大人從朝鮮發來的,說是建虜派了使節見朝鮮國主李倧,逼迫朝鮮出水師攻山東……此事具體如何應付不歸我們管,但殿下讓知事院回一封給何老大人的答復,并寫一份國書給朝鮮國主。”
劉偀聽了,知左明靜是何意。
這兩份文書她并非是不會寫,但想要避嫌。
劉偀點點頭,輕描淡寫道:“那這事便交給我吧……”
“多爾袞想要以合縱之術圍攻我們,這個意圖已經很清晰了。逼迫朝鮮水師與我們交戰這是意料之中的事。但何良遠這家伙我還不知道他嗎,一定又在夸大其詞,回頭給自己邀功。”
王笑說著又道:“以前朝鮮向建虜稱臣,根由還是我楚朝勢弱,現在不同了。我們的水師縱橫渤海,一直沒用武之地,巴不得找人打上一仗。李倧不傻,看得明白。這事你看著吧,以何良遠之能,足夠辦得妥善。”
這日是秦山河趕到濟南見王笑。
如今黃河水患漸漸平息,王笑命他領兵回德州坐鎮,臨行交代些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