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簡憤然,大聲道:“我一腔忠義,雖死何妨!”
余從容忽然拱了拱手,向蘇簡道歉。
“抱歉了,我只是一心為彥才考慮,言語有失偏頗……”
蘇簡也不是氣量狹小之人,也不生氣,重新落座,繼續聊起來。
一會兒之后,余從容道:“我思來想去,不如這樣吧?瑞朝大學士劉循與家父有舊,彥才與我一同投奔瑞朝如何?只對外說是被建虜追殺,得瑞朝相救,為了報恩、又為了促進楚瑞聯盟抗虜,不得以留下任官。如此,皆大歡喜……”
“不行。”蘇簡直接了當地拒絕道。
余從容也不繼續勸,只說等一起翻過太行山到山西境內再說……
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話已在蘇簡心里埋下了種子。
再同行幾天,蘇簡必然會被自己說動,再讓他把刺殺王樺臣一事說成是與自己一起謀劃的,偌大的名望就到手了。
科舉除了八股文章之外,最重要的是什么?
當然就是這名望了!
到時中第是必然的,瑞朝重用自己也是必然的……
至于劉循,鬼認識什么劉循,用來與蘇簡交換的條件罷了……
一行人繼續攀爬太行山,幾天下來,余從容都對蘇簡照顧有加。
偶爾,他言語間也流露出“恨未能參與行刺王樺臣”的遺憾來。
蘇簡明白了余從容的意思,他終歸年輕,素來有意氣,別人熱忱以待,他于是也很愿意幫著余從容揚名自萬。
這感覺怎么說呢,他少年成名,一朝干了大事、天下皆知,如同手中握了富可敵國的巨款,本身又是慷慨之人,哪就在乎分潤他人一點名望?
蘇簡還蠻喜歡余從容把自己比作宇文虛中這樣的人物,雖然很不喜歡那個結局……
至于要不要投奔瑞朝?他心中也漸漸猶豫起來……
又在山中苦行數日,終于,一行人登上了太行山峰門嶺的山巔。
翻過去,就不再怕建虜追捕……
“啊!我們逃出來了!”蘇簡站在山巔大喊,只覺心中豪氣干云。
“看!那是什么……”
轉頭看去,遠遠地看見一片峽谷中似有一條巨大的黑色正在緩緩盤旋。
隔得太遠,但居高臨下看去,隱隱能認出,那是一支行進中的大軍……
“是建虜!是八旗軍!”
“大同!他們是要去偷襲大同……”
“不好!大同危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