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笑透過千里鏡看著山下的火光通明,打了一個哈欠。
“嗯,有兩下子。但沒有用,讓他慢慢折騰吧。”
“我看笑郎今日可是吃癟了呢。”
“反游擊戰的根本還是要發動群眾。”王笑道:“他這種累死累活的打法還只停留在戰術層面。但不怪他,他就是通了天,也沒辦法反我的游擊。”
“嗯?”
“娘胎里就是帶著病的政權,他們代表的是滿洲軍事貴族集團、以及依附他們的士紳。之所以屠城、圈地、剃發、易服、文字獄,因為他們是少數人,只能通過暴政迫使多數人臣服。
這套少數人的暴政能迅速給它帶來秩序,但它恐懼多數人的力量,這種恐懼刻在它的骨子里,于是,偏執到骨子里的奴隸制、封建的愚忠思想是它的必然,它只能選擇禁錮、保守,帶著它統治下的神州大地沉淪下去,這是它骨子里的問題。
換言之,沒有一個愛新覺羅能從根本上治這種病。他們不可能發動群眾,那就不可能反我的游擊。”
王笑說到這里,放下手中的千里鏡,淡淡道:“讓他去忙吧……”
塞北,歸化城。
劉昌跟在蘇簡身后,一路向城墻走去。
這里的每一棟房屋都顯得殘破,墻根下是焦黑的痕跡。
那是十余年前皇太極征服漠南蒙古后留下的功勛。
劉昌卻知道……白蓮不滅。
他的祖輩在苛政之下追隨白蓮教奮起反抗,最終參與締造了這片城池。
如今,圣女重生,白陽再現,他得到了無畏的力量,再次推翻了那些所謂的主子,開城門,扶義軍,重新占據了這座塞外城池。
劉昌崇拜眼前的蘇簡,認為他是圣子。
一個神仙模樣的人,愿意與自己這樣的小包衣說話,聽自己的困難,給自己食物、衣服,永遠都是熱忱地激勵自己,眼里是自己從未見過的鼓舞目光……
他還能引天火,降神罰,神機妙算,說義軍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。
劉昌始終記得,自己跟著蘇簡打開了城門,建虜的兵馬殺過來,本以為要死了。
“不要怕,義軍馬上就來了!”
接著,義軍果然來了……
走上城墻,劉昌便見到了站在那的圣姑,她正拿著一柄長矛。
劉昌曾親眼見到她一矛捅死兩個虜兵,手一灑,就能讓許多人栽倒在地……
“慧兒。”蘇簡喊了一聲。
圣姑不說話,轉身走開了。
劉昌覺得圣姑就該是這樣冰冰冷冷的樣子……
“蘇簡用完了,可以殺了。”余從容道。
魏幾悅想了想,沉吟道:“大敵當前就除掉自己人,不好吧?何況拿下歸化城,他是立了大功的。”
“此人我們掌控不住,放任自流,必有大禍。”
“這不是殺他的理由。”
余從容道:“他不遵紀律,不聽管控,幾釀大禍,本足以懲治。如今蠱惑百姓為妖教,當以妖教首領論處。”
“問題便在此處,此番抗虜,靖安王意在整合統一戰線,命我等利用白蓮教,謂曰‘發動群眾’,蘇簡此人若用好了,確有才干,你看他取豐州。”
“徐慧兒這種沒有心眼的還可一用,蘇簡卻是屢屢擴大信徒、培植親自黨羽。”
“你論斷過了吧?他不過辦事熱忱了一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