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得福走了兩步,也拉不動三個人,有些無奈得撓了撓頭。
“公子,沒事的,我們是在山上,下面有動靜能早早看到,建虜來了比別人跑得快就可以……我以前當逃人就是這樣逃出來的……”
他一說,白儉孝更怕了,死活不撒手。
忽然,山下有火把的光遠遠而來。
四人嚇了一跳,伏在草叢里不敢作聲,只聽馬蹄聲、呼喊聲馳過,似乎是建虜兵馬在追殺什么人。
也不知躲了多久,他們聽到動靜漸小,也不敢繼續在這呆著,趁著月色起身往南走去。
走了走著,一個胡姬忽然被什么東西絆倒在地,嚇的尖叫起來。
白儉孝一把捂住她的嘴。
“叫什么?你叫了我也聽不懂,閉嘴。”
那胡姬嘰哩嚕咕嘰哩嚕咕的,也不知在說什么。
他們也沒點火把,在月光中努力睜著眼向地上看去……那草叢中似乎是一個死人。
苗得福蹲下身看了一會,低呼道:“是建虜!”
“不……我……”
“啊!”聽到死人開口說話,另一名胡姬也尖叫起來。
“你給我閉嘴啊。”白儉孝氣得要死,只好又去捂她的嘴。
“你們……是楚人……嗎?”地上的人顯然已是重傷,低聲喃喃道。
“是,是。”
“我有一封……重要……軍情……要送到濟南……”
苗得福愣愣地從那人手里接了一封帶血的信,也沒想就揣進懷里。
“大哥,你沒事吧?我帶你走……”
“你們走……我的血跡……危險……快走……”
“大哥,起來,我帶你走……大哥?大哥?”
地上的人再也沒有說話。
苗得福想了想,朝他磕了三個頭。
之后他帶著白儉孝和兩個胡姬繼續逃。
在山林里走了整整一晚上之后,白儉孝終于受不了了,甩開苗得福的手,罵道:“你到底要怎樣?!”
“公子?快逃啊。”苗得福被罵了一句,顯得有些茫然。
“為什么不幫我把這兩個女人甩開?!我都被她們拖得累死了!”
“大家一起逃啊。”
白儉正指了指初升的朝陽,道:“你為什么不帶我向南逃,為什么朝西逃?”
“公子,我們去濟南吧?”
“我不去。”白儉正很果斷,道:“建虜要向西,我要到南面避一避。”
苗得福又想了想,向白儉正磕了三個頭。
“公子是我的東家,給了我飯吃,我給公子磕頭了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你要丟下我自己走了?”
苗得福道:“我答應過那位大哥,要去送信。”
“蠢貨,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,我派匹快馬就送信不好嗎?”
苗得福想了想,問道:“來不及吧?”
白儉孝翻了個白眼,道:“來得及。”
“來不及的,公子想騙我。”
苗得福也不多說,磕完頭站起身就走。
“慢著。”白儉孝忽然喊了一句。
苗得福轉過身,看著他,有些期待與感動。
卻聽白儉孝道:“你救了我,這兩個胡姬本公子賞給你了,你帶著吧……你們兩個,跟他走啊,聽不懂嗎?跟著他走啊!去……”
泗州的方明輔已提兵十萬,分兩路攻打淮安、徐州。
一時間,整個北楚的疆域烽煙四起。
處在戰爭之中的人或許只看得到眼前的戰亂。
而置身在外操控著這一切的多爾袞卻能透過地圖,看到圍繞著北楚的火光。
多爾袞聽完信馬稟報,眼中泛起些計得之意,向蘇克薩哈問了一句。
“你知道朱溫、李存勖、石敬瑭嗎?”
“奴才略有耳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