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王笑隨身的東西,派人送去給周眉,她會明白的。”
蘇茉兒接過玉佩,從側面看了看,只見里面的紋路仿佛是‘良緣’二字。
她知道這是當年王笑在雍和院時,布木布泰從他身上拿走的。
“娘娘,王笑這玉佩丟了這么久了,現在再拿出來有用嗎?”
“王笑能和她說這種細節嗎?你別忘了,她正在臨盆待產……”
幾天后,濟南。
何良遠與左經綸坐在一塊聊天。
“今年是大豐收啊。”
“是啊,若不是魯南、魯西境內有些戰亂,這年景還能更好些。”
左經綸撫著長須,表情有些欣慰。
他早年就想要分田改革,卻一直沒能施,沒想到卻是如今到了山東之后一展抱負……
兩人說了一會話之后,何良遠試探地提出想要把左明靜接回何家。
左經綸臉上的笑意微凝,一瞬間又恢復如常。
嫁出去的孫女潑出去的水,夫家的家長既然提出了這個意思,他也不能說什么,點了點頭答應下來。
接下來他們的對話也就變得索然無味起來。
何良遠起身告辭。
他走到公房外,轉頭又看了左經綸一眼,眼神中透出打量之意。
老家伙絕口不提陛下被擄之事啊,像完全不知情一樣,呵……
左經綸資歷更老、地位更重、也更得王笑信任,有資格不去爭不去搶,只要坐在這里,這朝堂任何一樁事都有其功勞。
但他何良遠不同,他比左經綸年輕十二歲,還有抱負未能施展,這輩子并不能就此停步……
這次姚文華的主張,何良遠是有心試一試的。成了,何家便可成躋身新朝最大的功臣行列。
但當年在京城受過的挫折也給他帶來了許多教訓,沒有絕對的把握,他不愿輕易冒險。
今日之所以來提出要接回左明靜,何良遠另有一層意思。
左明靜作為何家的孫媳婦,生是何家人,死是何家鬼。她若不愿回來,與世俗禮教不合。
但她定然不愿回來,齊氏是怎樣一個惡婆婆何良遠心知肚明,何家是怎樣一個讓人壓抑難熬的氣氛他也心知肚明。
只要左明靜提出來,他也可以答應她,他要的是她欠何家一份人情。
他知道,這個孫媳婦與左家、秦家,甚至公主殿下都處得極好,甚至與王笑之間也有一些耐人琢磨的東西……
如此一來,萬一事敗,只要她肯求情,至少能保全何家……
這只是一個小退路,何良遠依然感到不安心,于是決定再去試探錢承運的口風。
論明哲保身,這朝堂里他唯一佩服的也就只有錢承運了。
……
“何大人出使朝鮮立下大功,我出使了瑞朝一趟,卻未能與唐中元締結盟約,是我無能啊。”
兩人稍做寒暄之后,錢承運這般嘆喟了一句。
但他神色之間毫無懊惱之態,反而顯得十分從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