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想快點長大啊。”張光第低聲喃喃道……
艦隊在海面上越駛越遠,終于消失不見。
王笑親自到登州誓師送行之后,又在登萊視查了幾天,啟程返回濟南。
回去的路上,他特意讓張光第、王颙,以及幾個講武堂的幾個小少年和自己同車。
馬車上,海貿衙門過去一年從海外各處帶回來的情報放了整整兩箱。
“晉王,要不要我們來幫你整理啊?”
王笑正拿著一封情報隨意看著。
其實說是情報,不如說是風土人情。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整理,于是搖了搖頭。
“沒什么好整理的,這些船員辦事不仔細,記錄的信息不全面。”
王颙問道:“都這么一大箱了,哪里還不全面呀?”
王笑道:“比如這封信報提及我們的船長受到了瑞典女王的召見,對瑞典的記錄卻少得可憐。”
“瑞典女王?那是個女皇帝嗎?”王颙問道。
“嗯,克里斯蒂娜。”王笑也不懂,隨手把情報丟到一邊。
王颙十分好奇,撿起情報一看,“哇”了一聲。
“三叔啊,人家明明記錄了很多啊,瑞典女王芳齡二十余許,皮白如雪,金發卷卷,容顏貌美,未曾婚配,向船長打你的事跡、索要了你的畫像呢。三叔讓她也當我的三嫂嗎?”
“閉嘴吧你,年紀小小,整天就知道八卦。”
“但是這個女王真有這么漂亮嗎?”
“也許吧。”王笑隨口道。
他以前倒也看過葛麗泰·嘉寶演的瑞典女王,記憶里那確實是很漂亮的……
張光第不由問道:“晉王,為何說這情報記得不全面呢?”
“比如這里,聽說女王邀請笛卡爾到瑞典,他特意去了解了笛卡爾是誰,卻沒把笛卡爾的著作一起帶回來。”
張光第也不知道誰是笛卡爾,只好乖乖點點頭,問道:“笛卡爾很厲害嗎?”
“嗯,挺厲害的。”王笑其實也不了解,只知道這個人創立了解析幾何,奠定了西方現代哲學之類。
他想了想,道:“希望方以智以后專心學術,也有這么厲害吧。”
張光第也聽方以智講過課,點點頭道:“方先生肯定更厲害。”
“也許吧。”
王笑一封封情報隨意看著,一邊給這些小少年說些有的沒的,想到什么就說什么。
過了一會,他自己又愣了一下。
這卻是前年出發去美洲帶物產的船只帶回來的記錄,記錄了很多東西,其中卻有些他認識的東西……
“嗯?哈佛大學都成立了十多年了?”
王笑搖了搖頭,就覺得挺有割裂感的……
“哈佛大學?這又是什么?”王颙依舊好奇,問道:“很了不起嗎?”
“也沒什么了不起的。”王笑搖了搖頭,道:“我們也有很多厲害的書院,嗯……比如我們山東就有……尼山書院……吧?”
張光第道:“講武堂也很厲害。”
“那不一樣的。”
王笑拍了拍張光第和王颙的頭,道:“怎么說呢……世界之大變革,就在這往后的百年間,僅僅百年,大洋彼岸就將從新大陸變成一個獨立自主的國家,可見這變革之快。而我們若還是處在一個……”
他想說“若還是處在一個所謂的‘康乾盛世’里,那就實在太落后了”。
但不知怎么說。
他本來以為一切都來得及,但在這一天,看著從列洋收集回來的風土人情,他忽然發現所有人的腳步都很快。
短短幾年間,因為看到了全球殖民地的巨大利益,英蘭格海軍擴張了三倍有余,列海諸國競相仿效,緊鑼密鼓地準備劃地圈民,如餓虎撲食。
遠洋之上已經風起云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