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徐維道:“我害了她一輩子,還傷了她的心……”
“告訴我,你是什么感受。”溫容信的目光仿佛要刺進徐維心里。
……
整整盤問了近兩個時辰,溫容信才放過徐維,讓人把他們一家子送到南京城內一間院子安置看管。
他獨坐在書房中,回想著每一個細節。
當年王珠殺掉舊太子這件事,給了溫容信很大的震憾,他沒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,王珠居然能干出這件事。
但現在,溫容信一手布置了刺殺王笑,對天下形勢的影響要遠勝于當年的宮變。
他一整夜都沒能入睡,思考著整件事,回味著勝利的感受……
等天光微亮,他換了一身衣服,準備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鄭元化。
才走出家門,溫容信忽然愣了一下,喃喃道:“不對……不對……去!把徐維給我帶來……”
“報大人,徐維一家四口已不見了身影,似乎是昨天夜里就走了。”
溫容信聽得稟報,瞪大了眼,呆滯了一下。
“本官不是讓你們看好他了嗎?!”
“是,但夜里徐指揮使派人來守……”
“徐君賁?讓他來見我。”
溫容信依然相信徐君賁,他不認為堂堂太平司指揮使會被王笑收買了。
但太平司里,必然有北楚的細作,而且權職不小。
“徐君賁御下無能!”他忿忿罵了一句,涌起勃然大怒。
很快,徐君賁匆匆趕來。
“溫大人,發生了什么……”
“發生了什么?你為什么把徐維弄丟了?昨夜是派誰去看守的?!”
徐君賁一愣,道:“昨夜?沒有啊,我沒派人去……”
“馬上派人追,他帶著家眷跑不遠。”溫容信迅速吩咐道,“必須把徐維捉回來,我要看看,到底是誰背地里投靠了王笑!”
然而,搜尋兩日,徐維一家四口,竟像是在南京城中憑空消息了一樣。
溫容信已經完全明白過來,王笑沒有死,甚至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刺殺計劃。
問題就只剩下……是誰走漏了風聲?
哪怕再信任徐君賁,溫容信也不得不開始懷疑他……
七日后,保國公府設宴,邀溫容信赴宴。
這位保國公當年為納秦淮名妓冠白門,婚禮當夜,光提雙喜燈籠的士卒就有五千名,從武定橋一直排到內橋保國公府門前。在南京城留下了一筆濃墨重彩的佳話。
這樣的人家設宴自然是十分隆重,熱鬧非凡。
溫容信與一名又一名權貴打過招呼,好不容易才到自己的案席間坐下。
他才拿起酒杯,想要去敬幾杯酒,低頭一看,卻見案桌上放了一張字條。
溫容信眼睛一瞇,臉色變了一下。
只見那字句上赫然寫著“謝謝你價比千金的毒藥。”
那落款處是三個字,此一次對方頗為鄭重地寫下了自己的字。
“王置之。”
溫容信目光又落回自己握著酒杯的手,感到一陣灼燒的刺痛感從手指上傳來……
這確實是價比千金的劇毒,一觸即死。
溫容信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找來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