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笑是不可能幫助王爺你復國的……”
“你胡說什么?!”阿布奈變了臉色,道:“我沒有想要復國……”
范承謨道:“王爺不必緊張,這里已不是大清的天下了,沒有人敢追究王爺的志向。”
阿布奈這才放松下來。
范承謨又道:“只有我們大乾陛下才會支持王爺你復國稱汗,因為她也是大元后裔,又是長公主的親人。”
“那你說我應該怎么辦?”
范承謨笑而不語。
直到阿布奈向長生天起誓,絕不把兩人的對話外泄,范承謨才道:“請王爺隨時準備號召萬余蒙古騎兵……”
此時在天壇相見,兩人遠遠對視了一眼,相互點了點頭。
在范承謨眼里,阿布奈這只蒙古的小狼,雖然兇狠,但頭腦簡單、最好擺布……
繞過圜丘祭天臺,又穿過一道大門,范承謨見到了郎保富。
這是一只女真的狼,已準備好了爪牙。
二十個殺手,或扮成親衛,或扮成雜役,已散在圜丘周圍。
萬事具備,只欠東風了……
太陽一點一點升高,越來越多的人匯聚到天壇。
大乾朝的官員將兵、京城的士紳、蒙古的使節、楚朝的官員將兵……
天壇內,數萬人齊聚;天壇外,數不清的百姓翹首而望。
楚朝在失去京城的三年以后,終于又要重新定鼎燕京,今日這場典禮也許象征著一個盛世的開啟。
對于蒙古使節而言,跟這場典禮相比,當年皇太極接受漠南蒙古投降的大會就像是鄉間趕集。
對于范文程、索尼、剛林等大臣而言,則感到焦頭爛額。
人太多了,場面太亂了,已漸漸超過了他們的掌控。
王笑從山東又調來了一批官員,把典禮操辦得越發隆重。
范文程等人有心反對,卻又不敢,擔心得不行。
還有萬余蒙古人在京城,萬一出了差池,后果不堪設想……
終于,到了辰時三刻。
“晉王已經快到了,馬上就進城了。”
“陛下也出宮了……”
“快!準備迎接晉王與陛下……”
“……”
范承謨按著劍,站在圜丘祭天臺北面的成貞門附近守衛,忽然見到北面出現了混亂。
他往那邊走去,漸漸聽到回音壁附近傳來爭吵聲。
“不行!絕計不行!簡直是豈有此理!”
這人說著漢話,像是一個北楚官員。
接著有人用蒙古語與他爭辯起來。
有通譯說道:“在我們草原上,這是很正常的習俗。晉王娶了孟古青郡主,成為一家人……”
“住口!這太荒唐了!”
說話的楚官顯得極為生氣,喊著喊著,之乎者也的話就不停冒出來。
“華夏有人倫綱常!爾等……爾等……弟收兄妻,子征父妾,父子君臣夫婦長幼之倫,瀆亂甚矣!瀆亂甚矣!”
“禮儀者御世之大防,如爾等所為,豈可訓于天下后世哉?!”
那回音壁圍墻的弧度十分規則,墻面光滑整齊,無論說話聲音多小,都可以使遠處的人聽得清清楚楚。
越來越多人聽到動靜,向這邊趕來。
而回音壁里爭吵的人似乎還沒意識到這一點,吵得越來越厲害……
那通譯大概水平不行,不能把那北楚官員的意思向蒙古人傳達,嘰嘰嚕嚕一通之后,那蒙古人也有些生氣。
“……!!”
“晉王不肯娶孟古青格格就是瞧不起卓禮克圖親王,沒有誠意,科爾沁是不會歸附楚朝的……”
“我告訴你,姑侄共侍一夫絕不可能!此華夏區別于胡虜之大防!此事不議清楚,今日受降典禮就此作罷!”
“……!!”
“科爾沁不肯歸附,那就打啊!”
那邊范文程、剛林等人焦頭爛額地跑來,正聽到這幾句話,只覺腦袋里嗡地一下,幾乎要暈過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