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想把孩子從布木布泰身邊接走,王笑不是為了懲罰她,只是不希望孩子跟她學著唯我獨尊那一套罷了。
王玄燁還小,又生著病,倒也不急在一時半刻,王笑打算等半個月后家里人都進京了,先帶著他與兄弟姐妹們玩幾天,再慢慢接到自己那邊。
也算是給布木布泰一點適應的時間吧。
……
這天之后,這個曾經的大清朝太后、大乾朝女皇帝便暫時在王家宅院里隱居下來。
吳克善沒帶走孟古青,王笑對此雖有些詫異,轉念一想也明白過來。
他就沒打算扣留孟古青,遲早還是要送她回科爾沁,到時布木布泰必要讓她傳遞消息……
這點小伎倆王笑不放在眼里,就當是科爾沁留了一個人質在京城。
于是,姑侄二人一個在東府、一個在西府,相比而言孟古青更自由些,王笑沒派人禁止她出入,只是出門都有人看著,至于衣食用度,他更不至于苛待她們。
嗯,王笑倒也想過給她們換個地方……但太麻煩了。
他懶得處理這種事,想著等王康進京了,讓王康再去找個宅院,不是很省事嗎。
畢竟京城剛收復,他還有許多瑣事要忙……
比如,北楚政權定鼎燕京之后,首先要面對的問題就是濟南大量的人員物資要遷回來,還有往后的錢糧也要運輸。走漕運還是走海運?走漕運的話運河要大修,銀子從哪里來?走海運的話,百萬漕工的生計怎么辦?
比如,北方的所有糧食儲備已經消耗殆盡,不僅是因為乾朝最后的揮霍,更多的是在經年累月的戰亂中被消耗掉,清軍退出關外時帶走了一部分、焚燒了一部分。而寒冬已至,山西、河北今冬又有災情,從哪里找銀子賑災?
再比如,邊境要派兵馬防御,就算不再修筑防御工事,每天也要消耗許多錢糧,關寧、薊鎮、宣大等地又再次成為了一個可怕的吞金獸……
總之地盤、人口沒多翻一倍,要花的錢糧卻是成倍成倍的增長。
北楚就像是個窮光蛋,把最后一塊銅板都花在北伐上,現在翻開兜一看,里面空空如也。
每次進入皇宮,王笑都有一種窮到骨子里的感覺。
除了錢糧,北伐戰事的收尾,定鼎燕京之后的安排,大大小小的事也一大堆……
偏他焦頭爛額之時,竟有五十三名官員聯名彈劾他,彈劾的罪名還很多,什么宮中騎馬、夜宿皇宮、結交外虜、私通婦女……
王笑翻到這些奏書的時候還有些詫異……你向我彈劾我自己?
他稍微能體會到延光帝當年的憤怒了。
國事繁重,你們正事不做,糾著我一點私人小事?
但他也不像延光帝那樣暴跳如雷,他能理解這些人。
以前是流亡政權,有些事那些清流文官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一切以大局為重嘛。現在回京了,氣象不同了。
巍峨的紫禁城,讓人一看就想守護它的秩序。
宮內騎馬,馬糞落在那價值連城的金磚上,成何體統?
……
理解歸理解,王笑認為這些人是太閑了,把一大堆的政務分派給他們。
這種‘不計前嫌、反而委以重用’的態度很快贏得了百官的夸贊,并且又有人前仆后繼地彈劾王笑。
直到十多天后,這些官員被沉重的公務壓得透不過氣來,同時又有許多沒能辦好差事的官員被王笑狠狠地貶謫,這場鬧劇才得以緩解。
但也有個別官員,既拼命地完成了王笑壓下來的差事,又孜孜不倦地彈劾王笑。
比如,十多天下來羅德元都熬得形銷骨立了……
王笑也懶得理會,就當沒看見那些奏折,照樣天天在宮內騎馬、忙不過來的時候依舊夜宿皇宮。
至于與婦女私通,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跟誰私通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