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你個許順,老子以為幾個老兄弟私下聚聚,你帶外人來?
“哈哈哈,柴指揮使來了。”許順笑得很爽朗,說了些場面話,隱隱有些討好之意。
小柴禾聽到這個稱呼,就感到有些沒意思起來,他也不表露,大大咧咧地與許順敘舊,還是希望彼此能像從前那般無拘無束地來往。
“對了,給柴指揮使引見,這位是馬伯和馬公子,馬公子為人義氣、做事講究,這兩年幫了兄弟許多……這位是楊全望兄弟,也是江湖上的大豪杰……”
馬伯和自從見到小柴禾的第一眼,就預感到事情和自己想得有些……小小的出入。
這個偽朝的錦衣衛指揮使比自己想像中還要精明一些。
但精明不怕,怕的是小柴禾對王笑沒有怨氣……
宴席過了大半,小柴禾一直都沒怎么理會馬伯和,多數時候都在和許順吹牛。
“哈哈,知道我這名字是誰起的嗎?嗝。”
他打了個酒嗝,拍了拍胸膛,道:“柴青禾!多好的名字,晉王親自給我起的名,他說‘小火柴真是太難聽了,你往后也是天下間舉足輕重的人物了,不能連個名字都沒有,叫青禾吧,寓意好’,聽到了嗎?老許,你的小老弟我,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了,晉王親口說的……”
馬伯和插不上話,目光瞄去,見小柴禾那表情分明是對王笑崇敬到極點,他一顆心就開始往下沉。
裝的嗎?出生入死,到頭來連個爵位都沒混到,真甘心給王笑當狗?
心里安慰著自己,馬伯和卻是向楊全望使了個眼色,輕輕地搖了搖頭,意思是:“別輕易開口,免得露了餡,這人不簡單。”
那邊小柴禾與許順又聊了一會,許順說到以后想要過怎么樣的日子。
“哎,要是有十數頃良田,一年到頭什么也不做,收個千兩銀子的地租,豈非快活?哈哈,讓諸位見笑了,我老許就這點出息……”
就是這一刻,馬伯和迅速瞥向小柴禾,觀察他的反應。
“……”
毫無反應。
反而是崔老三隨口應了一句:“往后收不到的,我勸老許你別買。”
馬伯和心中微哂。
你們功如開國功臣,王笑卻一畝地都沒給你們分,每月領那么一點俸祿,怕是還不如許順有錢吧?
呵,兩個窮酸武將,充什么大戶……
這是三五兩銀子就能買下一個人的年頭,但有些王公伯侯,隨手一劃就是數千頃的良田,一年數十萬兩的收入。
但偏偏人家小柴禾就是興趣缺缺的樣子,讓馬伯和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。
……
這夜酒宴到了快結束之時,小柴禾忽然向許順問道:“老許,今夜你請我喝酒,花了多少銀子?”
他一邊說著,一邊從懷里掏出荷包來。
許順尷尬道:“這……我請柴指揮使喝頓酒,哪計較這些……”
小柴禾語氣突然一冷,淡淡道:“兄弟間喝酒,誰都不在乎那幾個酒錢,但你這大宴不一樣,不好意思,兄弟官職在身,不敢讓別人請。
這名酒我喝也喝了,美人我摸也摸了,小牛犢和熊掌我吃也吃了。說吧,多少銀子?”
說著,他還瞥了馬伯和一眼。
馬伯和連忙低下頭,故作惶恐狀。
許順嚇得不輕,道:“這……六百兩。”
小柴禾默默把荷包又放回了懷里。
你娘,平時喝酒,一兩銀子都能喝到吐。
馬伯和表面上還很惶恐,心里卻微微冷笑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