殺戒開了就開了,但新法就得緩一緩了……這讓耿當覺得,自己又壞了晉王的大事。
忙到最后,還是功虧一簣了……
他閉上眼,心里默數著,準備著在正陽門前殺個血流成河……
宜春伯騎著馬奔跑在人群中,心里越來越感到絕望。
他真的不想當什么漢光武皇帝了。
但沒辦法啊,自己派人殺了王康了……唉,王康怎么就死了呢?與王笑結了死仇了,現在搏一搏還有一線生機,不然就是必死……
但這一線生機也很難搏,自己又不是什么武將……
“怎么就這樣了呢?”他心里想著,幾乎要哭出來。
下一刻,遠遠有馬蹄聲傳來。
“你們要干什么?!”
宜春伯轉頭看去,只見一隊騎士疾馳而來,有人大喝道:“所有人不得往前!否則以謀逆罪論處……”
緊接著,一個年輕人從這隊騎士中轉出來。
宜奏伯一愣。
他認得對方……晉王的堂兄王珰。
卻聽王珰大喊道:“你們干什么干什么?京城都亂成一團了你們還跑出來添亂,城內有南楚細作知道不知道?!我大伯差一點就遇刺了,幸好我護衛得利,還不讓開,別擋著我求見陛下……”
宜春伯又是一愣,緊接著,只覺豁然開朗。
王康沒死?王康沒死?太好了!
他連忙出列,大喊道:“我們什么都沒做……什么都沒做……只是路過這里。”
“為何帶著刀兵到宮門附近?!”
“我們……我們是擔心有南楚細作要對陛下不利……”
“還不放下武器?!讓所有人散了!”王珰又大喊道。
宜春伯眼珠子轉得飛快,開始擔心這小子是詐自己。
正猶豫之間,只見一輛馬車馳來,不一會兒就到了王珰馬邊。
車簾掀開,出來一個老者,站在車轅上與王珰說話。
宜春伯定眼一看,見這人是竟是王康。
他一顆心登時又松了不少,轉念一眼……突然有種恍然大悟之感。
原來自己中計了,昨夜不是錦衣衛抄的林御史家,而是南楚細作?
看來,王家也不想把事情鬧大……說起來自己什么也沒干嘛,現在回頭還來得及。至于他們事后會不會追究自己?用什么罪名?自己沒有任何大的罪名啊,頂多就是派人到王家質問貪墨一事,還有什么?
“所有人放下武器,散了!散了……”
一場叛亂似乎就要被消弭于無形。
宜春伯很高興,心想忙了一晚上加大半天,累死了,終于可以回家歇一歇了,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,以后不過是少賺些錢財,還能過太平日子。
造反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干的……
這般想著,他頗為賣力的指使各個大戶把護衛都驅散。很快,人走都差不多了,只有地上堆著一堆兵器。
于是宜春伯領著各個士紳家主們上前,笑呵呵地向王珰拱了拱手,道:“王大人,我已經把道路攔開了,你請過吧。”
王珰笑呵呵地點了點頭,忽然道:“錦衣衛查到你們勾結南楚細作,都請隨我進宮一趟,向陛下釋解清楚吧。”
“什……什么?”
“下官帶你們去見見陛下。”王珰還是一臉笑呵呵的樣子……
王康站著車轅上看著這一幕,捻著胡須,耳邊又響起布木布泰那些話。
“原來如此,王笑要變法,不希望有叛亂,南人于是制造判亂?簡單,我教你一招,可以把叛亂消彌于無形……
另外,那些惡首不能不殺,否則不能服眾;但也不能用‘反對新法因此叛亂’的罪名殺,否則世人會覺得新政很差,有人寧可叛亂也要反對。這也簡單,換一個名義、再換一個人來殺……”
王康本來覺得這事很復雜,他一直看得云里霧里,經布木布泰一說,才發現……咦,原來是這么簡單一件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