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玄明道:“要是打仗我沒問題,這城內要是出了亂子,我怎么辦?”
“若有變故,將軍以武力鎮壓便是。末將也會及時趕回城中。”
“好。”
張光耀一拱手,又道:“既如此說定,末將就答應陳大人近日頒發新法,我們配合他。”
“知道了……”
正月十八日,主政南京的陳惟中告示全城,將在南京正式施行北楚的新政。
一石激起千層浪,南京士紳群情激憤。
這個時候,反而是錢謙益出面,把江南士紳激憤的情緒稍微控制了一下。
錢謙益聲望雖然高,但能暫時控制住輿情的原因卻不是真能勸說大家支持北楚新政。
事實上,已經越來越多的人明白,錢謙益是在等,等紳衿的情緒被壓抑到極點、更是等王笑與鄭芝龍大戰的結果出來。
一旦鄭芝龍進入長江,兵逼南京。那時才是最好的時機,士大夫們最憤怒的怒火爆發,群起配合鄭芝龍反攻北楚……
如同烏云聚集,北楚的嚴政之下,越多越多人都在苦等那一聲驚雷。
短短數日之后,消息傳來,岑安國從舟山出兵,在余姚逼退秦山湖,反攻杭州。
更讓他們驚喜的是,鄭芝龍已親率水師出征,配合岑安國。
正月二十三,鄭芝龍收復松江府,水師駛入長江口。
此時北楚在南直隸與浙江一帶僅有五萬兵馬,王笑被岑安國死死拖在杭州,無暇支援。
鄭芝龍把握戰機,迅速溯游而上。
正月二十七日,錢謙益再次收到消息,鄭芝龍已收復蘇州常熟縣,兵逼鎮江。
“太好了!”
縱使錢謙益文章蓋世,聞信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狂喜之情。
他就是常熟人,聽聞自己的家鄉被收復,家鄉父老不必再受北楚嚴刑酷法盤剝,自是無比欣喜,老淚縱橫。
于是他又賦詩一首。
“爭言殘羯同江鼠,忍見遺黎逐海鷗。京口偏師初破竹,蕩船木杮下蘇州。”
他恨不得南楚王師早已收復江南,到時天下平定,乘舟東下,回家鄉去看一看……
此時坐在錢家書房里的馬叔睦看著錢謙益老淚縱橫的樣子,卻是非常鄙夷。
馬叔睦是辦實事的人,不像錢謙益,寫幾封信、寫幾首詩,就坐等收獲官位和名譽。
他只是很簡促有力、很堅定地說了一句。
“時機已到,動手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