僧格被座騎掀翻在地,他還想爬起來,對面的楚騎已經沖上來,為首的那員將領大笑不已。
“哈哈,俺終于也立功了,砍了一個可汗!”
“我是準噶爾的僧……”
“噗!”
也許是因為語言不通,對方沒有給僧格說話的機會,大刀徑直就斬了下來……
王珰站在空蕩蕩的居庸關城墻上。
他其實知道王笑把他召過來不是為蘇簡收尸的,就只是為了問幾句話。
但王珰還是準備了席子,打算回頭把蘇簡的尸體裹一裹。
他看著遠處楚軍追趕著準噶爾的潰軍越奔越遠,看著準噶爾大營里始終還有光亮,還有楚軍在圍攻。
“逃掉的是那個可汗,蘇簡還在那里吧?他那人,不輕易認輸的。”
“嗯。”
有個兵士上前向王笑稟報起來。
“報晉王,大勝!胡虜或逃或死或降,目前營中只剩蘇簡一個還在負隅頑抗。他手里有顆炮彈,我等不敢靠近……”
“知道了。”王笑應了一句,向王珰道:“差不多了,我們準備過去吧。”
“哦。”
王珰老老實實應了一句,把卷好的席子夾在胳膊下,隨著王笑騎馬出了關城,往準噶爾大營而去。
一路上,到處都是尸體和俘虜。
忽然,只聽遠處“轟”的一聲。
很快,又有兵士策馬過來稟報。
“報晉王,蘇簡拿著炮彈點了,把自己炸成碎片了。”
“他死前有說什么嗎?”
“他說他死也要轟轟烈烈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王笑轉過頭,看了看王珰帶著的席子,道:“你不用給他收尸了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
王珰搖了搖頭,心中倒也沒什么難過的,早在很久以前,蘇簡來信說要到京城干一番大事的時候,他就預感到他蘇簡早晚這樣死掉了。
他抬起頭,看著漠天星辰,忽然想到自己那本傳記的最后一句話該是怎么寫。
“我一生飄零,故友離喪,只覺‘和平’二字世間最不易之事,謹以此言勸后人惜之……”
是夜,京城中。
錢承運與傅青主也在談論這次準噶爾入寇一事。
“說來說去,京城孤懸絕北,還是太容易陷入險境了。”
“你難道不知晉王之野心?且看吧,來日開疆拓土,看到時可還有這‘孤懸絕北’之說。”
“唉,此番準噶爾入寇,只怕是……”
“只怕是東征戰事才罷,西征之事又要提上日程了?”
“經此一戰,想阻止也沒個由頭了,也不知哪一日才有消停嘍。”
“打就打吧,總歸只要是越打國力越盛便好。”
“哈,這般沒完沒了,我們這把老骨頭還能操持幾年……”
“明日便讓人測繪新的地圖吧,把事情做在前面。老夫也看看那羅剎國和哈薩克汗國有多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