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北境拍攝的整個過程,都是非常流暢的。
鏡頭都比較簡單,先是搬家公司在往一個小區里搬東西,然后瘋子馮先生出現請他們搬家。
接著就是那輛小面包車載著馮先生在北境城的街上穿梭,尋找“百花胡同”,一路上有幾句對白。
就比如那句經典的“現在啊,越是老北境人,越是容易在這北境城里迷路。”
在短片里,這一些鏡頭大約也就占了3分鐘左右的篇幅。
真的相當簡單。
至少比劉梓菲當年的碩士畢業作品要簡單得多。
可劉梓菲絲毫不敢掉以輕心。
因為首先,她很清楚這部短片是用來參與競賽的,競爭的對手包括但不限于學院派、科班出身的導演,肯定還會有很多野路子導演。
其中一些對手,或許和她一樣,初出茅廬;也有一些,早已出來摸爬滾打。
她就像是被金毛獅王灌輸了一肚子高深武功、但從來沒有正經練過的張無忌。
而她的對手中,包括了從小闖蕩江湖的廝殺漢,雖然沒有學過高深武功,但是打過很多街頭架,甚至砍過人、見過血,掌握了很多實用的小技巧。
別人的電影理論或許沒有她那么完備、高深,未來的發展前景或許也不如她。
如果是拍一部給老師看的課堂作業,她相信自己能勝出。
可現在拍的不是那種規規矩矩的命題作文。
打個比方,就像是讓一個文學博士和一個中專畢業的人,同時寫一篇博客。
不是比誰的文學功底好,而是比誰的點擊量高。
誰敢保證文學博士就一定能贏?
所以劉梓菲并沒有因為自己是魔影的高材生而覺得自己必勝無疑。
另一方面,她也懂得杜采歌拿出的這個劇本有多好,也看了杜采歌拍的那些素材質量有多高。
如果因為她的失誤,而導致這部短片黯然失色,不能達到其應有的高度,她絕不會原諒自己。
所以在北境拍攝的時候,劉梓菲始終戰戰兢兢、如履薄冰,不敢有絲毫大意。
如果一段素材她不滿意,她就會不吝成本,反復地拍。
預計3分鐘的視頻,總共也沒幾個鏡頭,她卻花了一整天時間,拍了有差不多1小時40分鐘的素材出來。
她覺得每一個鏡頭都經得起拷問。
但是要從中選一個自己覺得拍得最舒服的鏡頭?
想了很久,劉梓菲說:“如果非要選一個我覺得最舒服的,應該是在車上,馮先生找不著路了,張國棟說‘現在啊,越是老北境人,越是容易在這北境城里迷路’那一個鏡頭吧。他們當時的表演都很棒。”
“好,”杜采歌平靜地說,“等會我認真看看。”
“還請你指點指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