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采歌沒說“不用還了”這種話。親兄弟也是要明算賬呢。
他可以幫親戚,但是不養蛀蟲。
如果杜爽出來后很勤奮,他自然會用自己的資源,豁出臉面給杜爽找一份好工作,給杜爽一個上升的通道和機會,說不定杜爽以后還能出任CEO、迎娶白富美,走上……劃掉“迎娶白富美”。
不能迎娶白富美,否則自己會被嫂子打死。
但如果杜爽覺得他做這一切都是應該的,沒有絲毫感恩之心,杜采歌就會逐漸減少和這個便宜大哥的來往。
“別說這個,我也有事問你,”杜采歌也語速很快地問,“申勁松,你還記得么?”
“那個狗雜種!”杜爽立刻咬牙切齒,“他又做什么妖了?”
“前些天他擺了我一道,把我弄得比較慘。他現在是一家大型娛樂公司的副總裁。”
“等我出來就砍死他!新仇舊賬一起算!”
可以想象杜爽在那邊氣得跳腳的樣子。
“收起你那一套,這是法制社會,”杜采歌覺得和這個大哥溝通好累,“我會想辦法對付他,用我的方式。”
“你有個屁的方式!我要砍……”
話沒說完,就斷了。
杜采歌看了看時間,還沒到5分鐘。或許是旁邊的獄警聽不下去了,把電話掛斷了。
現在他又對想象出來的杜爽形象做了一個修正。
不是憨憨的,而是有著二哈的笑容,又憨,又蠢,又兇!
話說原主的父親杜知秋是音樂學院的教授,能和霍彥英這種大咖論交,說明杜知秋的江湖地位不低。
其為人,據說也是儒雅和善,滿腹詩書。
可這樣一個父親,為什么會教出杜爽這種“等我出來就砍死他”的魯莽漢子?
實在費解。
這屬于基因突變了吧?
杜媃琦推門出來。“聊完了?聽你們好像聊得很愉快嘛。”
杜采歌收起手機,“還行。過完五一,我就去看看大嫂和雯雯。”
“是該去看了,大嫂人不錯的,我很喜歡她,她從來不抱怨什么,笑容很溫柔,”杜媃琦坐下,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,“雯雯也很想你了,我跟她通電話的時候,她還悄悄問我,叔叔怎么不理她了,是不是生她的氣了。”
杜采歌苦笑:“我不是不想理他們,只是失……”
“失憶了嘛,我知道,”杜媃琦用膝蓋碰了碰杜采歌的大腿,語重心長地說,“可是哥,你總不能一直失憶下去吧,這個理由你用一次,我們能理解,用兩次,三次,就是糊弄人了啊。我們都是家人,有什么話不能攤開說的?你要是有什么為難的地方,偷偷告訴我,我一定幫你想辦法。”
杜采歌沒有說話,只是揉了揉妹妹的小腦袋。
杜媃琦閉上眼睛,安靜地享受著哥哥的寵愛。
中午杜采歌把妹妹帶到那家蒼蠅館子吃了一頓,杜媃琦吃了兩大碗飯,吃完舔了舔嘴唇,揉揉肚子,露出痛苦的表情。
“人世間最痛苦的事,莫過于有美食擺在面前,卻發現自己已經吃撐了。”
美麗的少女發出飽經滄桑的感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