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百余人回旋騎戰廝殺,放眼四望,處處都是兵甲器械的耀眼反光。可是只過了片刻,廝殺的人數就比初時少了三四成。呂蒙不用細看,就知道好幾名得力的部下已經非死即傷。
想要斬殺眼前這數十騎,已不可能;奪門云云,更不要多想。這些騎士比呂蒙預想的更加警惕,動手比呂蒙還要快,兼且個個身披精良甲胄,武藝和騎術俱都非凡。繼續廝殺下去,萬一公安城里再冒出些援兵,說不定反倒陷了自家性命。
呂蒙的性子十分果斷,這想法在腦海中一轉,他便嘬唇作哨,同時催馬往戰場的外沿退開。他的部下們一聽哨音,也全力擺脫糾纏,不管不顧向他靠攏過去。
雷遠的扈從們趁機殺傷數人,但沒能攔住對方聚攏。
雙方忽然間拉開了距離,各自勒停了馬匹,警惕對峙。
以人數而論,雷遠所部的優勢比先前更加明顯了,現在大概是四十騎對三十騎出頭的樣子。
但雷遠的臉色微微發白。
當戰斗告一段落,他覺得自己的左側腰部隱隱作痛,如果脫下甲胄衣物,必定可以看到大片的烏青淤血,甚至有可能內臟也受沖擊。那是對方騎兵首領適才揮刀反撩造成的傷勢。雖然自己及時格擋,但那長刀揮舞的沖力巨大,刀尖只擦過肋側甲胄,便將幾片甲葉打得變形,連帶著身體也受創傷。
真是驚險異常的一戰,生與死,只在毫厘之間。適才主動策騎與敵對沖,著實有些莽撞了,雷遠對自己說。他終究不是那種置身死于度外的武人,在戰斗的激情褪去之后,隱約覺得有些后怕。
自己苦練了許久,頭一回上陣搏殺,就差點沒命……不知那敵騎首領是誰,如果穿越者的性命就交代在無名之輩手里,那可太不劃算了啊。
李貞在雷遠身后低聲道:“宗主,我方后隊的騎兵馬上就到,不妨和他們說上幾句,消磨點時間,然后一舉包抄殲滅之!”
說幾句,正好問問敵將是誰,雷遠點了點頭,向對面揚聲道:“對面的吳軍,爾等既被發現,有任何圖謀,都已無從施展。此刻再斗下去,并無意義……”
對面騎隊恍若無聞,沉穩不動。
在親衛們的簇擁下,呂蒙想了想。這話是沒有錯,既然被撞破了行跡,想要奇襲公安,已經不可能了。這一場,從頭到尾都是白忙,接下去還得另想辦法。
那還有什么必要在公安城下盤桓?趕緊走,走得晚了,一定有麻煩。
“罷了!”他對左右吩咐道:“各隊抽疊后退,先和成當、徐顧他們會合,再作打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