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會兒,成宜不緊不慢地道:“說笑歸說笑。我昨日切實打探到了漢中那邊的情形,你們要不要聽聽?”
“快說,快說。”
“我聽人說,徐晃這次在益州不止損兵折將。他敗戰之際丟棄兵器甲胄、泅渡宕渠水。泡在水里的時候,被雷遠部下一個名叫李貞的神箭手射了一箭,箭透股骨,傷的極重。后來又翻山越嶺逃亡,退回漢中以后,已經離不了床榻,幾有性命之憂。”
“那現在漢中曹軍,就全歸了夏侯淵節制?”
“奇怪的地方就在這里。聽說,徐晃重病以后,漢中曹軍全由趙儼督領,另外,因為骨干將校多死,具體負責領有賨兵的,乃是一個叫何平的賨人。”
何平是什么東西,根本沒人在乎。眾人關心的是夏侯淵。
“夏侯淵不是征西護軍么?他現在在做什么?”李堪問道。
成宜冷笑:“漢中來人說,從沒聽說夏侯淵率軍進入漢中,從沒見過夏侯淵部下的一兵一卒。”
“這可就奇怪了……”梁興嘟囔道:“我們幾個親眼看著夏侯淵所部經過子午道南下。現在他不在漢中,又在哪里?”
李堪皺眉道:“老成,你打聽到的消息,確實無誤?”
“絕然無誤。”
李堪搖頭道:“不對勁,恐怕有人瞞著我們做了什么。”
“咱們幾個,現在還有多少人馬?”成宜忽然問道。
“合起來兩萬人上下吧。”梁興、侯選和李堪彼此對視。
“此番見了韓遂那老兒以后,大家務必要整頓兵馬,做好萬一的準備。還有,任何時候,身邊都得帶著可靠的扈從。”成宜淡淡地道:“不是我要防著誰,這世道里,只有手里的兵最可靠。”
眾將一時間都不說話。
苻頓騎在馬上,搖搖晃晃地跟著將軍們走。
將軍們的談論,他都聽見了。以前他聽不懂,也從不理會,現在卻好像有點開竅,大概能明白這些大人物在談什么:是有個漢人大官希望關中將帥去南面的漢中打仗,將軍們不同意,但關中將帥的首領,征西將軍韓遂好像是同意的。
這可就麻煩了,怕不要火并?苻頓想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