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”二將轉身便去,隨即在陣列左右兩端分別升起“丁”、“雷”字樣、代表兩名校尉級別軍官的旗幟。
“郭竟!”
“在!”郭竟出列。
“騎兵由你集中帶領,退至軍陣之內?聽令行事。”
“是!”郭竟領命而行。
鐵蹄踏地聲起,此時廬江雷氏部曲個營的騎隊合計六百余?除去此刻正在軍陣前方游曵的輕騎數十,全部集中到了陣列的后方間隙。
“其余諸將?隨本陣行動。”
“是!”
此時布陣已畢,前方的滾滾煙塵?也到了近處。
此前郭竟派出數十騎在己方陣列之外里許游走?一來遮蔽敵軍哨騎逼近哨探?二來也防被敵人急襲突陣。隨著敵軍逼近,游騎們慢慢聚攏起來,與敵軍保持著一定距離,逐步后退。
他們在后退的過程中,有時候持刀旋舞,做出種種英武威嚇的姿態;有時候加速前沖到敵軍近處,再勒馬迅速脫離。其中有一個格外大膽的,竟然在接近敵軍的時候,一把捋起自家衣袍,露出光裸的臀部以示侮辱。此舉果然使得羌胡們哇哇大怒,數十支箭矢從煙塵間直飛出現,險些將他射落馬下。
這情形雖然驚險,卻也滑稽,許多將士因此哄笑起來,戰前的緊張情緒簡直一掃而空。
“這是誰?”雷遠也被此舉震驚了。他蹙眉看了半晌才道:“這不是鄧驤么?他怎么到游騎隊里了?”
鄧驤是雷遠在灊山中最初得到的部屬之一,雖然性格暴躁偏狹,卻有勇力。雷遠記得此前在公安城下與吳軍作戰的時候,他已是得力的騎兵曲長,如何竟被指派去做了游騎?
李貞想了想,又召來一名部下問了幾句,才答道:“記得是因為聚賭,數月被降至什長了……聽說近來連番請戰以求官復原職。”
“是不是在軍營里組織手搏競賽聚賭那次?這么久還沒提升回來嗎?”
“將軍,那是前一次了。年初復為曲長后,他又犯了老毛病……”
李異打斷了兩人的對話:“雷將軍,他們退回來了!敵騎到了!”
此時輕騎們已經撥馬折返,繞陣走入后方,鄧驤得意地向將士們揮手示意,引起幾聲喝彩。而黃塵濁浪已然撲面。
李異隨是宿將,但多年在南方作戰,鮮見這等千騎奔走的壯觀場景,難免有些緊張。反倒是任暉鎮定得多,他立即道:“我軍陣容嚴整,敵人都是輕騎,不敢近前!”
果然,面對著如墻的盾牌和鋼鐵叢林,羌氐輕騎并不敢靠近,他們只能貼著箭矢的射程橫向掠陣,向軍陣中放了一陣箭,旋即被迫后退。由于軍陣始終不動,他們一直繞了半個圈子,繞到右前方,隨即在馮習所占據的高地前止步,猶豫地勒馬回旋。
雷氏部曲中,少量將士輕聲歡呼起來,較有經驗的軍官連連喝止:“不要動!不要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