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晅答道:“必然不會。”
“何以知之?”
“蠻夷生性松散,又乏組織、訓練,雖有血勇,不過施之于溪峒、村落間的械斗。他們若提前準備,或因為士燮、步騭之流才能出眾,能勉強捏合成型,若他們奔襲三十里而來邀擊……這與送死何異?”
眾人都知道黃晅是雷遠麾下專門與蠻夷往來交接的重臣,聽他這么確認,不少人想到己方仗著兵甲堅利,殺透松散蠻兵的情形,俱都微笑。
當下眾將計議定了,便依此執行。
事不宜遲,雷遠向關平微微頷首示意,便直接安排行軍作戰的序列。
這時見到丁奉瞪大了眼睛,一副隨時要跳起來求戰的樣子,雷遠哈哈一笑,知道他立功心切。
雷遠麾下諸將,或有郭竟剛毅沉穩,或有賀松堅韌敢戰,但自從灊山戰張遼后,所有人隱約都認可,以個人勇武來說,大概丁奉在其中最為出眾……只有他能硬抗張遼數合的,其他人委實做不到。
雷遠到荊州后的歷次戰役中,丁奉也常保年輕勇將本色,戰陣上從沒吃過什么虧。
然則天曉得世上為何出現這樣的怪事,有個叫馬岱的小子不知吃錯了什么藥,好端端地不跟著自家兄長在涼州稱王稱霸,非要投入雷將軍麾下做個校尉?
這馬岱還真有幾分本事,至少那一手鐵騎連環馳突的神技,丁奉便比不上。可憐丁奉自認為騎術不錯,卻終究和涼州人沒法比。
眼看著此番去往江淮的時候,馬岱縱騎突擊夏侯惇所部,立下大功;而丁奉只陪著郭竟,死扛曹軍虎豹騎,吃了大虧……這差異實在大得過頭!
丁奉有強烈的危機感,他覺得自己若不努力,恐怕雷將軍部下頭號猛將的地位就要丟了。所以他才會不顧轉戰江淮的疲憊,竭力爭取來南下交州的機會,誰知道穿過零陵后的第一場戰功,又被馬岱拿走了?那些蠻夷再怎么勇猛,怎么抵得過三百涼州鐵騎?
丁奉覺得沒法承受這情形。軍中排位在他之上的郭竟、賀松等人,都是軍中前輩,倒也罷了;若被馬岱這樣的外人搶到更多戰功,占據更高的地位,他覺得這簡直是羞辱,自己還不如死了的好。
眼下雷遠待要派將,還沒說話,丁奉便虎視眈眈。看他的樣子隨時打算撲倒在雷遠身前,抱著宗主的腿懇請出戰。
李貞等扈從與他熟悉的,知道他怎么想,俱都撫額擦汗。
“承淵,你可愿為先陣?”雷遠的話聲落在丁奉耳中,簡直猶如仙樂。
丁奉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。
“末將遵命!嘿嘿,哈哈,將軍,我拿下猛陵給你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