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賢心中不以為然,隨后故作熱情主動幫田信拿行囊,一同走出庭院。
沒走十幾步,田信就見一個侍女衣衫不整頭發凌亂遮了臉,臉上還有淤青痕跡,正快步低頭啜泣從另一棟庭院里走出。
鄧賢熟視無睹,田信經過那棟庭院時余光一瞥,見何堅、楊懷和其他幾個寄居的士人、豪強正歡聲暢聊,各自懷里強擁個侍女。
孟達治理宜都郡是無為而治很少干涉民生,各縣接近自治;郡守府里也彌漫著這類名士散漫情緒。
田信看在眼里也不說什么,亂世浮沉三十余年,現在的青壯年早已不知大漢風華、盛世秩序為何物了。
盛世到了極致會彌漫享樂風潮,亂世之中這種享樂風潮更是貫徹人心。
兩人步行抵達城外臨近江邊的軍營,這座軍營遠不如城中軍營牢固,營區規劃也顯得散亂,不怎么齊整。
鄧賢召集夷兵營部眾,當眾宣達郡守孟達的任命,正式授予田信印綬,一眾軍吏、夷兵皆不以為然。
反正關羽治軍嚴格,別說一個假營督,就是實授的真營督,不合關羽心意也會被刷下去,灰溜溜跑回來。
為此大族、豪強沒少誹議,實在是太過苛刻,不近人情。
丟官事小只在一時,為此丟臉事大,會影響終身。
經鄧賢介紹,田信也知道這些軍吏只是各縣的文吏,只負責統率自己征集來的夷兵,并把夷兵完完整整送到荊城大營,之后很少有留在襄陽任職的,絕大多數會返回宜都郡。
宜都郡雖然多蠻族,可一直處于戰爭后方,十分安寧。
而征來的夷兵,普遍是熟夷,是仰慕漢化,會農耕,懂紡織的蠻族,也就發型、服裝上明顯有別于漢人,同時還保持部族聚集而居的風俗。
這些夷兵是以兵役抵充賦稅,有的是單獨征來的,有的是部族邑落分攤兵役后自己推舉出來的。
普遍披發,或短發,穿對襟短衣,絕多數人赤足站立,或懶散盤坐在地。
田信面無表情環視、細細打量這些夷兵,夷兵也多冷眼看他,絕不會因田信穿著泛白粗糙帛衣而有親切感,崇尚血脈、貴族傳統的他們更喜歡追隨衣著華貴者。
鄧賢見氣氛有些微妙,田信給他一種斗雞的感覺,仿佛隨時可能炸毛。
這種感覺一直有,現在格外強烈。
“某姓田名信,字孝先,年十六,自詡有一番勇力。聽聞五溪諸夷多有勇士,可有愿與田某一較高下者?”
田信語氣昂揚目光來回打量兩個蠻人,兩人皆體型雄健,開襟的短衣可見腹肌輪廓,身邊各簇擁二三十人,是典型的夷人頭目。
蠻夷崇尚氣力,聚集在一起就會起爭斗,非要爭個高下不可,自會形成大小不一的群落,各自選出能打的頭目來,又會進行更徹底的兼并。
如果沒有軍吏彈壓,把這七百多夷人圈在軍營里,沒幾天自能角逐出一個首領,和諸多頭領。
體型最壯的夷人見許多人目光落在自己臉上,下巴一揚:“田營督是想比拳腳,還是器械?”
田信展臂邀請:“勇士如何稱呼?”
“我名柯竹,喜歡刀盾!”
柯竹摩拳擦掌緩步走來,赤腳:“田營督欲要比試,可有賭注?”
“你打贏我,我任你處置。你想要這官印,我也盡力促成。”
田信說著看一眼鄧賢,鄧賢見柯竹生的雄壯,也好奇這場比斗,先示意營內軍吏去取木制兵器,并對柯竹說:“你若打贏田營督,鄧某向府君舉薦你做個漢軍隊率!”
夷兵營督,哪里比得上漢軍隊率?
柯竹眼睛一亮,精神頓時亢奮起來,上下打量田信,也就近七尺高,比自己還低七八寸,體型清瘦估計是個步法靈活的人,應該擅長游斗、持久戰。
等兵器的時間里,田信也在打量柯竹,估計柯竹的體質最少應該在十四點,最高應該在十六。
從數學上來看,十五點體質以后就會有明顯提升,所以柯竹體質應該在十四、十五之間。
若是十六的話,哪怕出身低微,也能混成邑落酋帥、重要打手,不至于來夷兵營效力。
自己十二點體質,經過三級強擊增幅,與體質十四相差接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