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甲的武射吏中,田信已不知砍殺多少人,砍死一名重甲軍吏后他左右呼喊。
他呼喊之際,甘寧已領著三百余人沖入戰陣中,鈴鐺清脆作響,直奔田信而來:“田孝先,甘興霸來也!”
還跟在田信左右的王直、田紀正要各領十幾名親兵上前截殺,田信抬臂攔住,喝問:“甘將軍體虛無力,何不解甲歸田頤養天年?”
“休逞口舌之利!”
甘寧抬手將礙事的頭盔解下,砸到地上:“大丈夫恥于老死睡榻之間!”
他抄刀來戰,追隨在身后的三百余虎威軍見田信身后不過三十幾人,也呼啦啦簇擁來戰。
田信懷疑甘寧在偽裝,不敢心存大意,沖奔時留力三成,距離五步時突然爆發,雙臂持戟扎出。
甘寧也是雙臂握刀扭腰橫斬,一刀斬在戟刃月牙側枝,微微撥開戟刃一分,甘寧正要轉刀使刀刃貼著戰戟直切田信雙手。
只是手中一輕,他的戰刀在碰撞時月牙側枝斬斷,方天戟瞬間沒入甘寧心口。
甘寧雙目幽深望著田信,沒有哀怨、憤怒,只有一種田信讀懂的期待。
田信盯著甘寧雙眸:“甘將軍,你的鈴鐺我收下了。”
甘寧強撐的那口氣散了,頭顱垂落。
除了他甘寧的幾個親兵舍命上前拼殺,其他虎威軍轟然潰逃,與其他掉隊的虎威軍軍士匯合,直直往沮水西岸逃奔。
兩岸將士關注下,‘折沖將軍甘’戰旗繼‘建義中郎將李’、‘建忠中郎將駱’之后飄落,沒有再被舉起來。
孫權本陣,駱統下馬泣拜:“至尊,臣有罪!”
這時候武射吏陣地傳來令孫權惱怒異常的山呼聲,諸葛瑾闊步上前急聲:“至尊,興霸將軍……戰歿。”
此刻漳水東岸,徐盛傾巢出動,陸遜親率五千人向北突擊,駐留東岸的龍驤軍、虎牙軍陷入苦戰。
田信解下甘寧的刺繡蜀錦束甲腰帶,青紅二色的蜀錦腰帶鮮艷非常,沾染血跡也不能遮蓋其絢麗本色。
腰帶上裝飾七個雞蛋大小的銅鈴鐺,左三右四,田信親自扎在自己腰上:“留人看護甘興霸尸首,敵軍若來搶奪,守不住就讓拿走。”
說話間關平抵達,翻身下馬摘去面甲,一臉汗水審視甘寧尸體,見傷口在心窩:“孝先,休緩兩刻鐘,你我同擊孫權本陣。”
四處追敵的騎士、步卒陸續返回,千余武射吏雙手反綁串成幾串,蹲伏在地。
田信見四周正在收集傷員,給敵軍補刀,或搜刮戰利品,又見沮水浮橋,那里人馬越來越多,當首一人赫然是手持長矛的虞翻。
關平也在看浮橋,兩人默契扭頭互看,俱是一笑。
關平說關鍵:“漳水橋在徐盛手中,我軍無力分兵拆壞沮水浮橋。”
田信點頭,拆毀沮水浮橋并無決定性意義,現在軍力集結對孫權發起雷霆一擊才是關鍵。
這個時候孫權的帳下軍已經從側翼參戰,協助武衛軍抵御蕩寇軍侵攻。
而孫權手里還有千余車下虎士,千余繞帳軍,五百馬閑軍。及數百潰逃回去無力再戰的武射吏。
孫權望著東北方向潰敗的青巾軍,心中憤懣。
不提潘璋這一萬人,當初若是把朱然那一萬人留在身邊,今日何至于如此被動?
東北方向,青巾軍被郭睦糾纏,蠻王梅敷率領萬余荊蠻如潮水一樣掩蓋、圍住青巾軍,而后方于禁部兩千刀盾手緩緩壓來還未參戰,就讓里外夾擊的青巾軍崩解。
青巾軍崩潰,郭睦這些人一路掩殺,從徐盛手里奪走漳水橋……那,什么都就完了。
諸葛瑾哀聲懇求:“至尊!我軍失利,還請暫避鋒芒,再圖良策!”
全琮也進言:“至尊,劉備、曹操、關羽垂垂老矣,何必爭一時勝敗?”
這時候武衛軍升起求援戰旗,全琮回頭看在眼里:“臣馳往繞帳軍中,立陣阻擊關羽麾下騎士。還請中司馬護衛至尊,速速撤往沮水西岸。”